"且用我们客栈的马车。"林书白说道,"虽不及这辆华贵,但很是结实。"
孙其坤连连道谢。众人帮着换车搬运时,林书白按着胸口平复心绪。方才那种强烈的预感已经消退,玉佩的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
"书白。"林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进来说话。"
后院里,阳光透过竹林洒落在地上,斑驳生姿。林父久久注视着他,目光深邃。
"你是如何发现的?"
林书白迟疑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昨夜书房中,我似乎预见到一辆马车在山道上翻覆的场景。方才看到孙公要乘车离开,心中就有强烈的预感。"
"玉佩可有异常?"林父问得很随意,但林书白听出了几分凝重。
"从昨夜起就一直温热异常。"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父亲可知其中缘由?"
林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二十年前的今日,我在客栈门前见到你。你身上只有这块玉佩,温润异常,隐隐有光华流转。"
林书白心中一震。虽然知道自己是养子,但林父从未提起拾得他的具体细节。
"这二十年来,"林父继续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你能预见凶险,救下性命,说明时机已到。"
"父亲这是......"
话未说完,林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书白连忙扶住他,却见林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父亲!"
林父摆摆手,声音却变得虚弱,"这是必然之事。你的能力觉醒,就是我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父亲何出此言?"林书白扶着林父坐下,心中既惊且惧。
林父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慈爱:"这二十年来,我不仅是你的养父,也是你的护道人。如今你初显异能,我这护道之责也该结束了。"
"护道人?"林书白一怔。
林父还要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林书白想要去请大夫,却被林父拉住。
"来不及了。"林父声音越发微弱,"记住,异能是你的天命。这世间远比你看到的更加广阔,一切......都是定数......"
"父亲!"林书白惊呼。
林父却已闭上眼睛,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林书白抱着林父的身体,泪水无声滑落。
胸前的玉佩再次发热,但这一次,林书白感受到的不是预警,而是一种莫名的牵引,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阳光依旧透过竹林洒落,但在林书白眼中,这个世界已经全然不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就此改变。
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
醉月客栈后院的灯火透出昏黄的光,映照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冷。林书白跪坐在养父的榻前,看着眼前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三天了。从那个清晨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养父会在他能力觉醒后突然离世,为何临终时说那些莫名的话语。
"少东家。"老妈妈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趁热喝些吧,老爷泉下有知,也不愿看你这样。"
林书白默默接过,却只是握在手中。参汤的热气氤氲上升,又很快消散在雨夜的寒意中。
"日子还要过,客栈还要开。"老妈妈叹了口气,"你这样,老爷也会心疼的。"
"我明白。"林书白轻声道,"您先去休息吧。"
老妈妈离开后,屋内重归寂静,只剩雨打芭蕉的声音。林书白放下参汤,从怀中取出那枚古玉。三天来,玉佩一直温热如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父亲说这是我的根源。"他喃喃自语,"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