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陛下一片心意,公主殿下怎能不收?”我正待怒发冲冠,孤万仞白皙的手接过了父皇手中的匣子塞进我怀里。
他又拍拍我的头,语气温柔:“好好收着,万一用的着。”
我突然想起梦里他说“早知如此,那日陛下给你收拾细软逃跑的时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细软?
我抱紧怀里的匣子,总觉得孤万仞变得很奇怪。
很快,我也变得奇怪起来。
起先是坐立不安心慌慌。
慢慢的,竟生出渴望看到某个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见到谁,总之长相好看的瞧着令我心生欢喜。
如果那人长得跟孤万仞一样俊美无双,我便更加欢喜,觉得院子里嗅到的空气都是甜的。
我太不对劲了。
控制不住地不对劲。
直到,我看到虚空里那行倒计时旁边,再次出现提示字样。
“雌激素分泌狂涌,恭喜宿主进入发情状态,此时受孕机会更高哦。”
“您还有十二天时间受孕。”
我是不晓得这个雌激素是什么,但我看得懂“发情”二字。
挨千刀的,这太羞耻了!
18
皇宫里除了父皇和孤万仞,一个带把的都没有了。
我按捺着,不去见孤万仞。
但我的身体不动,我的脑子想。
如跗骨之蛆,虫蚁噬心。
我终于意识到提示里那“雌激素狂涌”“狂涌”是何意。
孤万仞倒是夜夜都来我寝殿。
就坐在我寝殿外,端着一只酒杯,孑孑独酌。
几尺之隔,我在榻上扭麻花。
“殿下可是哪里不适?”帘外,传来孤万仞的声音。
我从牙齿缝里憋出一个字:“滚!”
下一息,帘帐浮动,孤万仞的身影蹋了进来。
他用手背探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发情能不烫吗?
我烦躁地挥开他的手,“你滚!”
孤万仞却在我塌前搬了张小兀坐下了,大春天的摇着把扇子。
我昏昏地发现他的拂尘不见了。
他似注意到我的目光,像对我说又像自语:“那日你说极讨厌我的拂尘,我一想也是,反正国师身份不过是个遮掩,用不用拂尘也无碍,不如直接用剑来的干脆。”
我警觉顿起。
我没对他说过那话,我确定!即使我确实超级讨厌他那把杀人如麻的拂尘。
还有……
“你跟我摊牌,想要做什么?”
挨千刀的你连遮掩都不遮了,是想直接把我和父皇嘎了吗?
如此有恃无恐,真就不怕我狗急跳墙吗?
孤万仞依旧淡淡地看着我,伸出手来又拍拍我的头,把我脑袋上的呆毛捋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睡吧。”
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我万蚁噬骨,哪里睡得了!
我尾随着孤万仞出去了。
然后,便瞧见他在我的寝殿门前朝虚空划拉了一下手,原地又不见了!
“露汁!!!”我怒吼。
露汁披头散发得狂奔而来,吓得魂都快没了。
“殿下,有刺客吗?”
“不是。”我指着门口,“你今晚看到国师来过没?”
露汁疯狂摇头:“绝对没有,奴婢一直盯着门口呢,确定国师没来才躺下的。”
“那昨日呢?前日呢?”
露汁一直摇头。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19
孤万仞自那日后便消失了。
我一连又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这一次孤万仞没有杀我那庶堂兄,右相和几位御史也活蹦乱跳。
国师没再住进钦天殿,他请父皇在宫外挨着皇城建了一座道观,日日在观里打坐。
只有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才会随百官进宫。
我看到。
一批又一批黑衣人摸黑冲进观里,用刀剑指着他,说着北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