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从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长公主啊,可父皇并没有这个认知。
他仿佛从来都没有过那些记忆。
我回握住父皇的手,闭上眼:“父皇,我想再睡一会,您陪我好吗?”
“好好好,父皇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父皇也变奇怪了。
与我昨日见到他,他起码年轻了十岁,脸上少了许多沧桑,神态间也少了疲惫。
但今年是正元四十三年,父皇六十五岁,这不会错。
我的记忆里,父皇被内忧外患所累,一日苍老过一日,断不是像现在这样。
时间没错,虚空里的倒计时也是正常的,人却有了变化。
晚上,孤万仞还是没来。
我还有三天时间得怀上子嗣。
噬心的痒,令我几近疯狂。
21
翌日清晨,我满殿地逛。
这里还是我的承启宫,但十二岁那年我和孤万仞闹脾气在大殿柱子上砍出来的刀坑不见了。
屋檐下打破的琉璃宫灯也完好如初,窗棱子上我偷偷刻下来骂孤万仞的话也消失了。
这里依旧是我的承启宫,但与之前孤万仞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不同,这里有些小细节依然存在,但所有关于孤万仞的印刻都不存在了。
我奔到院子里,仰头凝望着面前母妃栽下的梨树。
梨花已经落了,塞在泥地里的花瓣早被宫女打扫干净。
我手指抚摸树干中央刻着的“赵寇”二字,梨树随年龄增长,这两个字也随年岁在树皮中生长,造不了假。
这是母妃替我栽下的那一棵。
当日孤万仞一剑砍断的梨树,断枝重续,完好无损。
“皇儿?”父皇着急地进来。
后面,跟着孤万仞。
“父皇请了国师来给承启宫驱驱邪,皇儿莫怕。”父皇安慰我。
我斜眼打量着他身后白衣道袍飘飘似谪仙的国师大人。
他仍旧淡漠着脸,只静静看着我。
“快进去歇着。”父皇将我拉进寝殿。
孤万仞跟在后边,一个小道童抱着驱邪的家伙什,尊皇命在长公主寝殿驱邪。
父皇仍旧将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公主,唬我说驱完邪就不做噩梦了。
对前朝之事绝口不提。
我随口问:“赵贺今日怎么没入宫?”
父皇无奈地冲我叹气:“皇儿,那是你堂兄,好歹喊人家一声兄长。贺儿今日是要来看你的,父皇怕你心情不好,便没让他来。”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远处正在着小童驱邪的孤万仞一眼。
我那位庶堂兄跟梦里一样,果然还没死。
父皇耐心地哄着我,把我当小宝宝。
孤万仞静默地站在远处,默许了我父皇的做法。
只,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我因为系统的缘故,保留了记忆。
我试探出父皇是真不知道世界已经改变,但我分辨得出这里所有的变化。
父皇,露汁,孤万仞和我和父皇的关系,都改变了。
就像我最近做的那个梦一样,孤万仞与我而言,只是大梁国一个见过面的国师罢了。
他与我不熟,我也不知他是北齐奸细,他更没有做出过任何让我和父皇怀疑之事。
父皇对他非常信任。
我想,要不了多久,紧挨着皇城的万仞观便会被大火吞没。
国师大人被大火烧死,临死前递出那封写满名字的娟书,以及他替大梁未来的苦苦筹谋。
倒计时还有两天。
虚空里那行字也出现了变化:雌激素水平超标,请宿主及时受孕。
蚀骨的渴望甚嚣尘上,情动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