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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道遗踪 疲倦的吗喽 5812 2024-12-19 09:25

  东方天色渐亮,竹林间的露水尚未散去,一股清爽的气息弥漫在小院中。林辰盘膝坐在小屋内,闭目凝神,体内清灵诀的运转已比昨夜流畅许多。胸口那枚玉佩散发出微弱而温和的暖意,与他自身的呼吸暗合,使他能更清晰地感知灵气在经脉中缓慢流动。

  李婉儿守在一旁,悄然观察。她细心留意林辰的神情变化,每当他眉心微蹙,便轻声以心法之语引导。当林辰再次调息,额头渐渐舒展,显然已从初学的生涩中稍有改善。

  约莫一炷香后,林辰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睁眼时目光中透出一丝欣喜:“婉儿师姐,我似乎能稍稍捕捉灵气了,比昨日顺畅不少。”

  李婉儿微笑颔首:“不错,虽只是起步,却已能见成效。你根骨虽平凡,但心志坚韧,又有镇宝灵韵暗助,不出十日,便能凝出一丝真气种子。”

  林辰听闻此言,心中生出些许期待。十日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踏上修行路,更未料到修士的境界对他而言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这让他对未来多了一分勇气。然而,他也没有忘记外界隐伏的危机,若无足够的实力,一切仍不过是镜花水月。

  “师姐,苏玄长老是否有消息传回?”林辰放下心中雀跃,转而询问正事。他知道苏玄昨日前往东明珠城查探,迟迟未归,令他难免担忧。

  李婉儿面色微凝:“尚无回音。我已以独特的传音符联系长老,却未收到回应。这或许是长老有意低调行事,不愿暴露行踪。不过,你不必过分担忧,长老乃金丹后期的高人,寻常宵小奈何不得他。”

  林辰点头,却仍有隐隐不安。正当他要细问,一个清脆的鸟鸣从院外传来。那是李婉儿布下的警讯灵禽,一旦有陌生人接近,灵禽便会发出特定啼鸣。两人对视一眼,李婉儿轻声:“我去看看。你留在屋中。”

  林辰已习惯了这段时间的谨慎。他握了握拳,虽想帮忙却无力出手,只能暂居屋内。望着婉儿师姐步出屋门,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压抑:若自己有足够实力,岂会如此束手?

  外面竹影摇晃,似有轻风拂动。过了盏茶功夫,李婉儿回来,脸上神情凝肃:“是苏玄长老传回的讯息,但不曾现身。他留下一张符箓钉在院外竹干上。”

  林辰心中一凛:“长老说了什么?”

  李婉儿将一张淡绿色的符箓递给林辰,上有淡金色灵纹流动。她轻声念出符上留字:“东明不宁,多方云集,黑衣未退,邪灵潜行。子夜后,须离此地,往南行十里,有断崖,可见我印记。”

  林辰诧异:“长老要我们离开此处?可是这里不是颇为隐蔽吗?”

  李婉儿轻叹:“长老既如此嘱咐,必有原因。东明珠城内形势恐已恶化,有多股势力盯上我们。此处虽隐匿,却终非长久之计。我们既带着镇宝,其灵韵波动也许被有心之人感知,久居无益。”

  林辰一想到昨夜树影中潜伏的人,便知此话不虚。他深呼吸片刻:“那我们照长老所言行事?今夜子时离开?”

  李婉儿微微点头:“是。只要我们谨慎行动,脱离此片林区,当能与长老汇合。到时再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说罢,她走到屋角,将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是数张纸符与一支精巧的玉笛。李婉儿仔细检视:“这些是我随身携带的防身法器与辅助符箓,可在关键时刻助我们一臂之力。你虽尚无自保之力,但携几张护体符在身,也能稍稍抵挡灵气冲击。”

  林辰满怀感激地接过那数张护体符。他轻轻触碰符纸,指腹感到微微温润之感。这些小小的符纸上铭刻着修士的心血法力,凡人手中握有它们,也算多了条性命保障。

  接下来半日,两人不再多言,分别各自准备。林辰继续运转清灵诀,一点点巩固刚才的微弱进展。李婉儿则反复勘察院落四周阵法,将一些易被察觉的细节处理干净,以防有人提前找上门来。

  傍晚时分,天边染上一层浅绯,林辰望向远方竹林,心中掠过一丝悲凉。他忽然想到父母的安危。苏玄长老曾言会想办法安置他们,可现下局势混乱,不知长老是否已安顿好他们?若无家人之忧,他便能更加奋力前行。

  他走到李婉儿身边,压低声音道:“师姐,我父母那边……长老可有提及?”

  李婉儿歉然:“暂未提及详情。但请你相信长老。我随宗多年,长老行事素来谨慎而仁慈。他不会让无辜凡人陷入危机。”

  林辰点头,虽仍担忧,但此刻除了信任别无他法。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提升实力,这样日后或许能亲自护家人周全。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稀疏竹叶洒下斑驳光影。院中格外寂静,唯有蛩鸣悠悠。李婉儿在屋内吹灭灯火,与林辰相对而坐。两人轻声商议撤离路线,决定绕过西侧一片乱石滩,避开可能埋伏的修士,从密林深处的小径绕行南下。

  子夜渐近,时间流逝中,紧张的气氛慢慢攀升。林辰握紧护体符,耳朵紧贴门板轻听外界动静。李婉儿闭目微运真气,将状态调到最佳。

  终于,约摸子夜时分,李婉儿起身,轻声:“时候到了。”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小屋,院中一片黑暗,只能借微弱月光辨路。李婉儿已事先熄灭院内一切灵灯,以免光亮引人注目。林辰跟在其后,缓缓推开篱笆门。竹叶沙沙,仿佛为他们送行。

  行出百余步后,他们在一处低矮灌木丛前蹲下,李婉儿祭出一张隐息符,轻念咒语,顿觉空气中一股奇异气息将他们包裹。林辰感觉像是被薄薄的水雾围绕,呼吸虽无碍,却有种半隐半现的错觉。

  “此符可稍抹去我们气机,让他人不易察觉,”李婉儿轻声解释,“但时效有限,我们须尽快离开。”

  林辰点头,不再多言。两人借着夜色潜行,草木掩映中,他们慢慢远离那小院。一路上,林辰小心留意四周动静,每当有风吹草动,便绷紧神经。然而数里之内,并未遇上阻挠。他心中稍安,也暗暗佩服婉儿师姐对路线的慎重选择。

  然而,当他们接近那块传说中的乱石滩时,夜色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光。李婉儿猛然挥手,示意林辰趴下。林辰忙匍匐在地,只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还不见人吗?我们埋伏至此已有半夜,”一个沙哑的声音低语,“情报说那少年可能藏在林中,为何不现?”

  另一个声音阴冷:“也许昆仑宗的人护着他。呵,昆仑自命清高,却插手此等宝物争端,可笑可笑……不过不用急,他们终将出现,我们多派几组人马包围此区,必能瓮中捉鳖。”

  林辰心头一紧,婉儿师姐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匍匐在草叶下,几乎屏住呼吸。透过藤蔓缝隙,他依稀看见三四个黑衣修士,正提着灵器在乱石间巡逻。他们不似上次所遇的黑衣人那般孤立,显然是有组织的势力,且似乎分多路包抄。

  李婉儿神情凝重,稍作思考,从怀中掏出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递给林辰,轻声在他耳边吐字:“待会我引他们向另一侧,你趁机从东侧绕过石滩,沿溪流向南行数百步,就能避开他们的包围。我随后赶上。”

  林辰惊愕,他不想与婉儿师姐分开,可眼下处境危险。若一同行动,被发现概率大增。他犹豫片刻,咬牙点头:“师姐小心,我在前方等你。”

  李婉儿展颜微笑,眼中透出坚定神色:“放心,我自有脱身之法。”说完,她手指轻点地面,身形无声无息地滑出草丛,绕向另一边。

  林辰心提到嗓子眼。他趴在草下等了数息,前方突然传来“嗖”一声尖啸,是法器破空之音。紧接着是一声低喝:“谁!有动静——追!”黑衣修士急忙朝声源方向飞扑而去,乱石间闪过几道灵光。

  绝佳时机!林辰深吸一口气,强压惊惧,借着他们腾空追击的片刻,从草丛另一侧悄然翻过一块岩石,顺着地势向东侧小溪摸去。他脚步轻盈,却不敢太慢,生怕婉儿师姐久陷险境。

  幽暗中,小溪水声淙淙,林辰蹲在溪边,辨认方向。他脑海反复回忆长老符箓上的指示:向南行十里,有断崖见印记。他必须先脱离这包围圈,然后寻觅南向路途。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要迈步,身后忽然一股阴冷气息靠近。他猛回头,见一名矮小修士竟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手中握一柄短刃,刃面泛着幽蓝光芒。

  林辰心中大骇,对方何时逼近的?他还未来得及呼救,那矮小修士已冷笑出声:“小子,身上有宝物吧?交出来!”

  林辰手心冒汗,护体符在怀中,他飞快摸出一张,来不及念完整咒语便拼命拍向对方面门。矮小修士微愣,料不到他敢反击,急忙后退一步,符箓擦着他发梢飞过,未奏全功,却成功令其分神。

  趁此空隙,林辰拔腿就跑。他步伐虽不及修士轻盈,却胜在反应迅速。矮小修士怒喝:“想跑!”一抬手,一道灰色气刃激射而出。林辰只觉后背发寒,下意识往旁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气刃。虽如此,肩头仍被气息划出浅痕,隐隐作痛。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笛音从不远处传来,如同夜风拂竹,柔和却带有奇异韵律。林辰耳中听来这笛声格外熟悉,正是李婉儿玉笛之音。那矮小修士闻声面色大变:“音攻法宝!”他顾不得追赶,迅速掩耳,身形踉跄了两步。

  林辰趁机再次奔出几丈,却见前方树影一闪,李婉儿正从密林另一侧闪现,面含焦急:“快随我走!”

  林辰大喜过望,也不及多言,紧跟婉儿师姐钻入一片杂草葳蕤的坡地。身后骂声与笛音交织,黑衣人中有人中招,发出痛苦低吟。李婉儿收笛快走,显然不愿多战,他们此刻的目标是安全脱身。

  穿过杂草坡地后,前方地势渐低,树木稀疏,月光下可见一条清晰小径向南延伸。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李婉儿轻抚胸口:“幸亏我及时赶到。你可受伤?”

  林辰摇头,指着肩上一道破口:“擦伤,不碍事。”

  李婉儿满意点头:“你应变不俗,虽是凡体却能避开致命一击,已是万幸。”说罢,她取出一枚淡绿色药丸递给林辰,“敷在伤口处,可止血清痛。”

  林辰接过,轻轻敷上,果然痛楚缓解许多。他感激道:“若非师姐,我必被擒。”

  李婉儿微笑:“现下无暇叙旧,我们须尽快离开。前方应无埋伏,但须多加小心。这些人分工明确,看来对镇宝志在必得。”

  林辰眉头紧锁:“这些势力究竟来自何方?”

  李婉儿沉默片刻:“能调集多路修士伏击,且知晓我们大致方位,定是有内线或特殊追踪手段。除去黑衣人,我怀疑另有势力擅长秘术追寻灵韵……毕竟,你身怀镇宝,其灵韵虽被玉佩自行内敛,但仍可能被高阶修士感知到淡痕。”

  林辰心中苦涩:“如此一来,我们无处可藏。”

  李婉儿轻拍他的肩:“别气馁。苏玄长老让我们往南走,必有安排。昆仑宗底蕴深厚,他定会想办法屏蔽镇宝气息。此行虽险,却是走向解决问题的必由之路。”

  林辰点头,不再言语。他明白此刻唯有奋力前行,将命运托付给未知。夜风吹过,带着潮湿的草木清香,仿佛在为他们壮行。

  两人沿着小径疾行,月光下影子忽长忽短。前方地势起伏,林间偶有小兽惊扰,却无再遇埋伏。如此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耳畔传来潺潺水声,似有小瀑布在前方不远。

  李婉儿将笛子紧握在手,神识微放:“前面应是苏玄长老所言的断崖。”

  林辰心头微松,若能在断崖处见到长老印记,也许就能摆脱追敌。两人加快脚步,月华下,一道断崖轮廓渐渐显现。崖顶有一株古松歪斜生长,树根盘结宛若巨爪抓紧岩壁。崖底传来深沉水声,显是有暗河奔流。

  他们谨慎走近崖边,李婉儿掏出一粒夜明珠微光照亮,只见崖面上一方不起眼的凹陷处,有一枚指甲大小的刻印,印记呈祥云形状,正是昆仑宗特有的传讯标志。

  李婉儿松了口气:“果然是长老留下的印记。看来我们找对地方。”

  林辰微喜:“那长老何在?我们该如何联络?”

  话音未落,崖下突有清啸传来,一道身影如鸿雁般从崖下腾起,衣袖飘飞,正是苏玄长老。他面容有些疲惫,却神采依旧清明,落地无声,长须微动,目光先在两人身上扫过。

  “你们平安无恙,甚好。”苏玄点头,“快随我走,此地不可久留。”

  林辰急问:“长老,城中……我的父母可安顿?”

  苏玄温声:“勿忧,我已先派两名弟子接应你家人离开城中,暂藏安全之处。”

  林辰心中大石落地。正欲再问细节,苏玄却已转身对崖壁轻叩,一条细细的石缝悄然开启,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石阶。李婉儿诧异:“长老,这里还有密道?”

  苏玄微笑:“上古时昆仑宗在此地布有隐秘通道,以备不测。你们随我入内。”

  三人鱼贯而入,石缝随即闭合,外界月光隔绝。石阶幽深,石壁微有荧光苔藓,隐约泛青光,使他们不至于全然摸黑前行。

  一路向下,水声渐大。约莫一盏茶时间后,他们来到一处宽阔的地下石厅。厅中有石桌石凳,还有一盏不灭灵灯,散发柔和光芒。苏玄伸手一拂,将灵灯拨亮,顿时洞中明亮,映出四壁古老纹饰。

  “此地为昆仑宗当年设下的一处秘藏,少有人知。”苏玄坐在石凳上,长叹一声,“局势比我想象更乱。东明珠城中多股势力交织,有黑市背景的散修、海外来的异士,甚至有人怀疑北极海的冰宗也派人潜入。”

  李婉儿心惊:“冰宗?他们与我们并无积怨,为何介入此事?”

  苏玄目光沉凝:“天下人皆知四方镇宝之名,一旦传出讯息,岂会无动于衷?况且传说集齐镇宝可重开昆仑,谁不想夺先机?”

  林辰苦笑:“这岂不陷入无穷纷争?”

  苏玄看向林辰:“你身怀东明灵叶,它选择了你,就等于将你推上风口浪尖。然则,命运之轮转起时,躲避无济于事。唯有壮大自身,才有生机。”

  林辰定定凝视苏玄:“长老,我愿修炼。我不想成为他人争夺的棋子。我已学会清灵诀的入门之法,愿更深入修行。”

  苏玄点头,欣慰之色浮现:“有此志向甚好。这里灵气虽不充沛,却胜在隐秘。我会教你更适合凝聚真气的法门,同时试图暂时以秘法遮蔽镇宝灵韵,让敌人难以追踪。”

  李婉儿轻舒口气:“如此我们有喘息之机。长老,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苏玄沉吟片刻:“等灵韵遮蔽后,我们北上汇合九州盟的一支援手,再谋长远之策。此间凶险不断,须步步为营。此夜惊险,你们能安全脱身,已是万幸。”

  林辰与李婉儿相视,均从彼此眼中读出一丝疲惫与坚韧。虽然前路仍迷雾重重,但至少此刻,他们有长老指引,有短暂的安全所在。林辰抚摸胸口的玉佩,心潮起伏:既然已走到这一步,他只有咬牙走下去。

  夜深,石厅中不灭灵灯闪耀微光。苏玄取出几卷陈黄古卷与一枚玉瓶,示意林辰近前:“这是当年昆仑先贤留下的辅助功法,你可参详;此瓶中有两粒灵泉丹,可助你迅速凝聚真气。夜色已深,我等当加紧修炼,以免夜长梦多。”

  林辰接过古卷与丹瓶,深深鞠躬:“弟子定当尽心!”

  李婉儿也在一旁调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三人暂得片刻平静。然而,洞外世界却愈发风云诡谲。谁也不知道,等他们走出这秘道时,会有怎样的风暴在等待。黑衣势力,冰宗异士,甚至更多未知对手,都如潜伏的暗流,伺机而动。

  不灭灵灯下,林辰微闭双眼,默念清灵诀,如同一粒种子在黑暗中努力生根发芽。他明白前路漫漫,但既已启程,便不回头。哪怕路途荆棘,也要在乱局中找出一条生机之路。

  洞中回荡轻微的水声,仿佛远方的暗河正奏响一曲深沉的序章。悬念依旧弥漫:镇宝之韵何时方能全解?昆仑封印背后隐藏何等秘密?北极海与冰宗的参与又将引发何等波澜?林辰心中虽无答案,却坚定信念,在这隐秘之所刻苦修行,等待时机来临。

  石壁纹饰映出淡淡阴影,如同一幅尚未完成的画卷,而林辰与同伴们,正是这画卷中的一点墨色,将在时光流逝和变局翻腾中,绘出属于自己的壮阔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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