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频 玄幻修真 穿成朱高隧,我选择摆烂

第6章

  “好啊,老三先前还想要去就藩,就他娘这德性,在朕眼皮子底下,就搞这等小动作,真要是让他就藩,还不是苦了那些百姓!”

  纪纲跟随朱棣多年,对朱棣的脾性摸到了七七八八。

  陛下都如此用力了,作为臣子,是不是该给陛下一个台阶。

  配合一下。

  “臣……臣以为,赵王爷一定不是利欲熏心之人,臣探查到,那些灾民数量极多,赵王爷将剩余的灾民安排到,镇抚司隔壁,他本身的用意,也是好的,最起码……能让人活命。”

  朱棣哼唧了几声,冷静下来,也觉得事情透出古怪。

  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三即便真贪财,也不会贪得那么愚蠢吧?

  你小子不会找其他人吗?事情干嘛不做得隐蔽些?

  “混账东西,朕平日里短他府中用度了?鼠目寸光,利欲熏心,真要是被都察院那帮子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知道了,还不得骂死他?”

  朱棣内心戏十足,嘴上倒是不饶人,骂骂咧咧。

  “继续说!”

  纪纲战战兢兢。

  “臣……打听到,赵王所采买的仆役,大多都是妙龄的少女,十三四岁到二十岁,大约百十名……且容貌周正……”

  “什么!?”

  一瞬间,朱棣似乎想到什么不太妙的东西!

  那混账想干什么?还都是妙龄少女,用脚趾头想,这畜生不打算干些正经事!

  “逆子、混账玩意……”

  “老子倒要看看老三这货,到底在干什么?”

  豁然起身。

  “混账玩意,锦衣卫衙门,被他当王府大院的后宅了吗?”

  而一直站在旁边,低头自闭的朱瞻基颇为愕然听着三叔的混账事情。

  倒是莫名庆幸。

  感谢三叔啊。

  惹皇爷爷生气,真巧。

  正好给自己拉了一波伤害。

  转移皇爷爷的注意力。

  连带着自己受到的训斥好像不算什么了。

  三叔……等会儿好像比自己还要惨。

  纪纲愣住了,陛下要收拾儿子,臣子应当避嫌,他硬着头皮:“臣先行告退。”

  朱棣瞟了他一眼。

  “一道去吧。”

  “这?”

  老人又回头朝低头不说话的少年,喊了一声:“瞻基!一块过去看看你那混账的三叔。”

  “是,爷爷。”

  王忠走在后面,压低声音。

  “万一,赵王爷真要是做了混账事,等会陛下震怒,你颇受陛下倚重,替赵王爷说话,就看你的了。

  毕竟,陛下最看中家人。”

  纪纲冷汗直流。

  “这……这,公公、多谢提醒。”

  纪纲一阵心悸。

  可别。

  纪纲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宝钞,塞到了王忠手中。

  今个儿,咱这是遇到了贵人了。

  得到御前大太监的指点。

  王忠笑眯眯。

  “这不合适……”

  拉扯了一番,纪纲以为这位是真的不要,刚想收起来。

  下一刻,纪纲眼一花,刚刚手上的宝钞没了。

  再看那位深受皇帝器重的大太监,面色平静,好似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纪纲越发佩服,皇宫里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离这位大太监的揣度圣心的本事还差得远啊。

  朱棣和宫人一道轻车简行杀到锦衣卫衙门。

  有机灵的锦衣卫,下意识就想小跑着去禀告朱高燧,被朱棣瞪了一眼。

  顿时,化身木头人。

  不敢说话。

  一进入锦衣卫就听到嘈杂声阵阵,朱棣一阵纳闷。

  敢情这是真的把王府当成织布的作坊了?

  “哼,朝堂的体面何在?堂堂赵王爷就做这个生意?”

  朱棣挥散了一脸震惊的锦衣卫。

  而后看到锦衣卫的后院,好端端的一面墙被开了一个洞。

  似乎是刚开的!

  脸色僵硬、肃杀。

  这是把朝廷的衙门当工坊了吗?

  啊。

  上百名年轻少女在忙碌个不停,甚至连陌生人进来都不知道。

  朱棣见那些少女脸色蜡黄,每个人如同风干的萝卜一样,木然巡视。

  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荒唐的事情。

  不然,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天底下的百姓。

  似乎,只是真的,老老实实采买仆役让人干活。

  纺织、织布等等。

  连带着心里对朱高燧的不满都冲淡了一些。

  “老三何在?纪纲,去把老三给朕叫过来。”

  “是!”

  “陛下,儿媳失礼了……”

  朱棣从走道中穿行过去,却见有人在喊他,扭头一看,更为错愕。

  只见徐妃、沐妃、翁妃三名儿媳齐齐恭身行礼。

  三人一身简单的常服,柔顺青丝简单挽起来,用棉绳系住了宽大的衣袖,绑在了的肩膀上,每个人都干净利索。

  身上都是线头,一脸疲惫神色。

  完全不似做戏,而是真的在认真做事。

  “你们这是?”

  徐妃:“陛下,江南发了灾,儿媳想着不如多织布,制成衣服,准备捐赠给有需要的人家,左右在家,闲着无事,出些力气。”

  朱棣一时间愣在原地。

  僵硬在那儿。

  老脸一红,自己怒气冲冲来找茬,人家根本不是在胡闹, 而是真的认认真真在做事。

  尴尬得很。

  瞧瞧这等觉悟!

  不愧是朕的儿媳。

  朱棣心里暖洋洋的,好啊。

  家和万事兴。

  远处,两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一人端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凑了过来,红着一张脸,壮着胆子、声音压得极低。

  “皇爷爷,喝茶。”

  “嗯。”

  朱棣瞥见这两个少年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小跟屁虫,躲在哥哥后面,时不时偷偷瞄朱棣。

  朱棣越发觉得有趣,语气温和起来。

  “瞻坺(fá),瞻塙(què),你们不出去玩,待在这里不觉得闷吗?”

  少年整张脸红扑扑的,老老实实回答:“我见母妃在这里忙碌,我也想帮忙。哪怕帮忙把棉布放到马车上也好啊,我不觉得有多累。”

  朱棣本想打趣一番,你这小身子骨,能干什么活,但瞥见这小家伙,衣服皱巴巴,额头上的细汗,复又明白了。

  “老三生了好儿子啊。”

  还真是意外之喜。

  在朱棣的心里,除了朱瞻基是个天赐的好圣孙,其他孙子都是平平无奇。

  米粒与皓月相比。

  但到此时,朱棣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平时对其他孙子的关心太少了。

  “都是好孩子啊。”

  这样看来,老三肯定也在忙着做事吧。

  好儿子,为君分忧,好得很。

  朱棣原本从宫中带过来的暴躁气息,此时烟消云散。

  这时,纪纲从外面进来,不发一言,拱手站在外面。

  朱棣疑惑:“老三何在?”

  纪纲:“王爷在前院鼓捣东西呢?”

  “嗯?”

  朱棣满脑门黑线,这个老三在搞什么?

  不好好养伤,在干什么东西?

  到了前院。

  朱高燧在摆弄纺织机。

  朱棣佯怒道“老三,好雅致的心思,听说你采买仆役的价格低廉,是吗?”

  朱高燧不置可否。

  朱棣逐渐露出几分不悦:“百姓们卖儿鬻女……你就不怕御史言官参你几本?”

  朱高燧面色一正,言辞犀利。

  “朝堂上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御史言官,肉食者鄙。

  灾民被买来的时候,许多人已是饿了好多天了,被布行买走,总还有一口饭吃,若是送去了其他地方,还不知什么样子。”

  “而这些满口仁义道德读书人,光是呼吁、痛斥朝廷赈灾不力,可见他们做些实事?

  我最不看不起这种自视清高,毫不作为的假仁义的读书人。”

  话语平静。

  朱棣被这些话激了下。

  仔细想来,可不嘛,平时里这些读书人,满口的圣人言,也不见他们如何救助。

  自己儿子承担骂名,有私心意思,反而在做善事?

  这世道是怎么了?

  复又深想,朱棣面红耳赤,朕又何尝不是如此?

  要自省!

  一旁的纪纲头压得低低的,装作聋子。

  凭心而论,他甚至觉得朱高燧这番话有理。

  甭管朱棣心里怎么想的,但在儿子面前,面子不能丢,哼哼唧唧几声。

  “老三,你这是一杆子打翻了所有御史言官与朝堂读书人,需知,这些人也有不少真正愿意做善事的人,你这是拿一个极端比喻另一个极端。

  你行事有些偏激啊,这不好。”

  不过,语气倒是温和起来。

  朱高燧点头,纠正道:“老爷子,我可不是趁机买仆役,而是雇主与工人的关系,徐妃,去将契约拿过来。”

  良久,朱棣将所谓的契约,反反复复揣摩了好几遍。

  目露异色。

  契约上文字,倒是不难理解,一句话,仆役入朱氏布行,做工时间满半年、一年等,可自愿选择离开,不再是一下子将人钉死在布行。

  一天十文工钱,按照的金陵城工人的价格,真的不少了。

  何况,还都是灾区的百姓,很多人为了一口吃的,就把自己卖掉了,何谈工钱?

  在这个时代,哪里有这样的契约,老三很大胆。

  朱棣道:“吾儿竟有圣人仁心。”

  朱高燧被朱棣文绉绉的话,弄得尴尬不行。

  “行了,行了,老爷子,别说了,左右不过是份工作,我本意就是为了挣银子。”

  朱棣见朱高燧这般低姿态,眼神灼灼盯着他。

  “混账,老三你这般说辞,倒是有几分沽名钓誉的心思,和谁学的?”

  一旁装作聋子的纪纲现在恨不得变成门口的石狮子,太可怕了。

  陛下这话不就是在提点赵王,你这是收买人心,你想干嘛?

  自古以来,皇位争抢就没有不血流成河的,而被席卷的大臣,要么从龙之功,要么落地成盒。

  况且,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皇帝手中一柄刀,权力炽盛、身份敏感。

  化身石雕。

  徐妃等人也忐忑不已,静静垂立一旁,根本不敢插上一句话。

  朱高燧恍若根本没察觉到皇帝,若有深意的话。

  “往常在应天购买仆役,大约三两银子,但还是有不少人主动签死契,老爷子猜猜看多少银子?”

  朱棣被勾起了好奇心。

  “嗯?”

  “几十文。”

  永乐帝听到这件事后,还有些错愕,竟然还主动签死契,且还是如此便宜。

  可见这个时代的人活着多难,一场灾害,可能直接让一户殷实的家庭,坠入地狱。

  人命低贱如草。

  朱棣一时间心头压得好似喘不过气一般,也就没了追问的心思。

  “老三,你可是给爹好好上了一课啊。”

  屋外面进来一名年轻的少女,眼神空洞,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许是刚刚浆洗完衣服,默默进入屋子里,仔细跟着师傅学着一些基本操作。

  朱棣喊了她,柔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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