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同床共枕?
阮栀言艰难地咬了下唇,这番对话还好并不是面对面交谈,否则她脸颊估计会红到爆炸,白白让对方看她笑话。
虽然她写过很多言情小说,对先婚后爱这个题材可谓是得心应手,也经常开点小车,可这些也只是纸上谈兵,现实中,她脸皮相当薄,非常容易脸红。
阮栀言:【好的,我明白了。】
“贺先生,谢先生他们已经到齐了,会议马上开始了,就等着您呢。”张特助微微弯下腰,做出邀请的姿势。
贺浔州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唇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理了理领带,这才笔挺地走向前去。
“贺先生,这次会议,谢先生代表外港市,想与京北商圈签署娱乐协议,致力于两地协同发展,提升外港市文化软实力……”
贺浔州皱眉略一思索:“我这边没意见。”
“对了,帮我联系下Adam,蓝钻戒指制作完成了么,”男人看向张特助,“如果没完成,告诉他,五天之内必须完成。”
张特助纳罕地看向贺浔州,也不敢多盯三秒钟,贺先生向来有收藏珍宝的习惯,还从没见他在这方面这么着急。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贺浔州微抿薄唇,松弛泰然吐出几个字:“我得送给我太太。”
张特助快惊掉下巴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位眼光高于顶、身边从无女人的贺先生居然有了太太??
*
阮父给阮栀言打了通电话,告诉她公司危机已经解除,不仅仅危机解除这么简单,寰宇资本还专门分给阮氏一条生产线,将目前最赚钱的AI科技家居领域交给阮氏生产,两家公司达成友好协议,已经登上商界头条。
阮栀言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友好协议啊,分明是寰宇屈尊降贵,救阮氏于水火罢了。
说起来也好几天没见父母了,阮栀言从学校出来,直接打车回了家,刚刚进门,板栗就迈着小短腿朝她冲了过来,小猫咪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在她的腿边蹭着撒娇,发出“啊啊”的小萌音。
阮栀言抱着板栗哄了好半天:“宝宝,妈妈要带你去新家啦,期不期待,接下来每天都能和妈妈在一起呢。”
“爸妈,跟你们说件事。”
阮母坐了一大桌子的菜,疑惑地看向面前清纯乖顺的女孩,感觉女儿的状态比离开家的时候好了很多。
应该是贺唯琛待她不错吧。
“我已经领证了。”
父母皆瞳孔地震:“什么?!”
阮母:“这么着急吗?你跟贺唯琛还都没大学毕业呀,不商量个好日子再去领证吗?”
阮栀言放下筷子,眉目恬静温柔,莞尔道:“结婚对象是贺浔州,不是贺唯琛。”
她解释好半天,父母才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消化完毕。
阮母担心得不行,将粘人爱捣乱的板栗赶到一旁,拉着女儿的手,讳莫如深道:“谁不知道贺家老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你嫁给这种人,日后有好日子过吗?”
“有这么可怕吗?”
“栀栀,你年龄还小,可能不清楚,其实贺家老二并不是贺老太太亲生的孩子。”
阮栀言倒吸一口凉气。
看起来贺老太太与贺浔州母慈子孝,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
“都是老黄历了,其实这老二是私生子,一直养在外面,长到十几岁才被接回来。”
“这贺老爷子十足要面子,不肯承认年轻时候的风流债,生怕丢面子,听说这老二在他手底下可真是没过好日子,好在贺老太太心地善良,觉得总归是贺家骨肉,将这孩子接了过来,耐心养大了。”
脑中闪过男人温文尔雅的身影,阮栀言有些奇怪:“为什么说他吃人不吐骨头?”
“他二十岁创立寰宇资本,坐稳京北商圈一把手,你觉得这种人能有什么善心肠?”阮母频频叹气,“那贺平康也不是好惹的,怎么能心甘情愿让贺浔州一个私生子当贺氏的掌舵人?”
饶是母亲这么说,阮栀言心绪依旧平静。
阮母长叹一口气:“我原本想着贺家也就贺唯琛那孩子心性简单,除了有些爱玩,起码其他方面跟你相配,没想到我竟然把我唯一的女儿给害惨了。”
阮母身体虚弱,生怕母亲过度担忧,她一把将母亲抱住,佯装羞涩模样,略微扭捏地开了口:“妈妈,其实我跟贺浔州是两情相悦。”
“什么?”
“我之前没告诉过您,其实我挺喜欢他的,这次去贺家,我发现他其实也喜欢我,然后……”
撒谎就撒谎吧,以目前的形势,也只能这么做了。
阮母快速理清头绪,点头表示赞许:“怪不得你换未婚夫这么顺利,原来是因为有他给你保驾护航,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妈妈就祝福你们。”
背对着母亲的阮栀言抚了抚胸口。
真的好险。
*
这一次就这么搪塞过去。
阮母送给她一套市区装修好的三居室,当做陪嫁,阮栀言接过钥匙,晚上开车将板栗打包带回贺浔州的别墅。
板栗很快就熟悉了新环境,在自己的小窝里咕噜咕噜睡大觉。等到阮栀言回家,从睡梦中惊醒的板栗呆毛炸起,小短腿扒拉着她的大腿撒娇求抱抱。
在家里待了几天,阮栀言感觉愈发无聊,这几天她跟贺浔州都没联系对方,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有个丈夫的存在。
晚上实在无聊,给唐莉可打电话,让她来家里陪她。
“哇,原来大佬住的房子是这样的!”唐莉可好奇的目光逡巡着整栋别墅,“好漂亮诶!”
“你把小猫带来了?”
阮栀言点头。
唐莉可:“这种商圈大佬应该很讨厌粘人的小动物才对,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你带小猫?”
阮栀言翻了个白眼:“你是看小说看多了吧,你瞧这房子这么大,随便匀出来一个角落就够我们板栗住了吧。”
“也是,也是。”唐莉可双手抚摸着板栗柔软的毛发,感慨着一只小流浪居然被闺蜜养这么好。
“话说你老公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啊?”
“啧啧,叫得这么亲近。”阮栀言双眼鄙视。
“不是老公是什么?”唐莉可双手抱臂,“难不成是未婚夫?”
阮栀言:“饿了吗?”
唐莉可最近接了个女三号,取景地就在京北,她早出晚归,累得不轻,吃饭很不及时,好在今天终于杀青了。
娱乐圈大浪淘沙,唐莉可很羡慕阮栀言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可她还得不停的拍戏,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寻求走红的机会。
“我想吃螺蛳粉,你这里有吗?”
阮栀言眨巴着眼睛:“当然有,我现在去给你煮。”
“那我再点些炸串,螺蛳粉配啤酒,别提有多爽!”唐莉可嘿嘿笑着拿出手机,打开黄色软件。
一购物就容易不可收拾,等到阮栀言巧笑倩兮从厨房里端出两份螺蛳粉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些花花绿绿的零食,以及刷着重口味辣酱的烤串。
螺蛳粉特有的味道飘散开来,再看看乱七八糟的客厅,阮栀言没由来有些紧张。
才刚刚搬进来几天啊,就把家里弄这么乱,贺浔州如果知道了估计会气死吧。
不管了。
不能让闺蜜扫兴,阮栀言双腿盘坐在沙发上,两人大快朵颐一番,又装模作样地干杯。
“敬自由,敬毕业。”
阮栀言其实不会喝酒,每次也就象征性喝两口,比不了唐莉可每次喝个五六罐都不带半分醉意。
兴许这会儿太过兴奋,她不知为何悠悠然接了句:“敬每一个贺浔州不在家的晚上?”
唐莉可也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在沙发上玩闹的板栗突然没出息地鼠窜着躲到了沙发底下。蓝猫怕生人,家里哪来的生人?
阮栀言脑中警铃大震,心中的那根弦绷紧,忽地坐直了。
门口的方向,站着面容微倦,身材颀长的男人。他腋下夹着公文包,微微蹙眉,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心脏漏跳一拍。
完了,真的完了。
他不在家的前几天,她压根没把家里作这么乱,想着他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才喊来闺蜜大吃特吃,哪想到还没嗨皮结束,贺浔州居然回来了。
唐莉可反应速度比她要快,在阮栀言愣神的几秒钟,唐莉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鞋,挎好包,急匆匆垂着头往门口的方向走:“贺总,既然您回来了,您跟栀栀先聊着,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阮栀言捂住脸。
心如死灰。
整下一堆烂摊子交给她是吧?
她不知道怎么跟贺浔州打招呼,尤其对方已经说过,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有轻微洁癖。
这满屋子漂浮着重油重辣的气味该怎么解释?
男人有条不紊走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被一道压迫性的身影笼罩,只听见贺浔州轻笑一声,散漫的声线响起——
“看我回来,你很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