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自然弹出来他们聊天的页面。
你已添加了牧也成功,可以开始聊天了。
容赤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手机。
重新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离开。
……
牧也洗完澡出来,第一时间去拿手机,打开微信页面,才发现容赤已经加上她了。
添加好友之后不说点什么会不会有点尴尬?
她点进去聊天页面,想了想,先是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紧接着又打了一段话过去:【那明天我们就南城大厦那边见了。】
对方很快回复了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下班后医院门口等着。】
他要来医院接她?
搭个顺风车倒也好,但她总要客气客气,敲了一句客套话过去:【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复,对方似乎并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她讪讪的收起手机回到床上。
—
整个晚上,牧也的入睡状态就不是很好。
噩梦不断,睡眠浅的不像话。
睡梦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一直在追她,她用力跑,拼尽全力,衣角却还是被人从身后抓住用力的往后拖!
牧也惊醒,猛地起身,却发现天已经大亮。
耳边手机铃声不断的催促着她。
她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不会是还没起床吧?”尤如欠打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你今天不是白班吗?”
牧也顺势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十分。
她居然晚点了。
“要迟到了,等会路上给你打回去。”她说完不等闺蜜回应就挂了电话,然后快速的往洗手间跑去。
七点半她准时打上了车,才又给尤如回过去电话。
尤如接起电话就打趣她:“我们敬业的牧医生也会迟到呢?”
牧也昨晚没睡好,偏头痛又犯了。
她一手撑着头按摩,嘴上没好气的回她:“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为了拿回你的设计稿,你非但不感谢我,还挖苦我?”
“我的好闺蜜,我错了。”尤如听她这么说一下子改了话风,讨好的笑,“怎么样?能拿回来么?”
牧也:“如果容赤不再整什么幺蛾子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我的好闺蜜,全靠你了。”尤如说这番话的时候,即便是通话,牧也看不到她的样子,但也想象得到,她捧着双手,冒着星星眼的模样。
昨晚的经历。
她在唇边犹豫了一会儿。
想了想,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似乎说了也不能解决,还让闺蜜跟着她徒增担心。
……
跟尤如闲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她是在八点查房之前赶去医院的,匆匆换上衣服,她小跑着跟上了科主任的大队。
查到被家暴的陈女士病房的时候,她大脑下意识的回忆起陈女士的丈夫。
昨晚跟踪她的那个人,她虽然没看到长相,但总下意识的将他跟陈女士的丈夫联想到一起。
“恢复的很好,小牧值得表扬啊。”主任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牧也笑笑没吭声。
跟着一大群医生往外走的时候,她又突然停下了步子。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了她跟陈女士,她才看向陈女士,认真地问:“陈女士,您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上诉离婚的?”
陈女士先是一怔,随即自言自语的道:“怎么今天都来问这个。”
牧也没听清,“什么?”
陈女士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摇摇头,紧接着回应她:“是您上次的话提醒到了我,毕竟我还这么年轻,以后的路那么长,我不能自己毁了自己。”
牧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瞧着陈女士,呐呐的继续问:“您也是这么告诉您丈夫的是么?”
陈女士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点头,“是的呀。”
牧也突然想起上次在医院长廊上捕捉到陈女士丈夫看她时那副凶残的表情。
她整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昨晚跟踪她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陈女士的丈夫无疑了。
他跟踪她要对她做什么她不清楚。
但总不可能是为了感谢她。
她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更不知接下来她要如何应对。
如果哪天晚上下班,再被他跟踪呢?
容赤也不可能天天开车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对了,离婚!
她一下子想到了陈女士的离婚案。
陈女士要跟他打官司,按照陈女士的伤损情况,虽然对方只会被判刑个一两年。
但至少这一两年内,她是安全的。
但是……
她有些烦恼的蹙眉。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庭呢?
视线再次转向陈女士,她轻声问:“容律师有跟您提过什么时候上庭吗?”
陈女士想了一下才道:“好像还在等通知,而且我这身体,往少了说也得半个月以后吧。”
半个月……
牧也缓了口气。
这么说,她还要小心警惕煎熬半个月?
而且她经常加晚班,半夜回家的可能性也有。
她要怎么小心警惕?
她头痛欲裂。
但是现在她暂时还考虑不上这个事情。
因为此时她爸牧博文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电话响了一遍她没接,紧接着第二遍又打了过来。
是她太了解牧博文了。
没事不打电话,但凡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她要一直不接,他绝对可以打一下午。
所以在他第二遍打来的时候,她就滑动手机接了起来。
“阿也,在忙吗?”牧博文讨好的笑声从手机那端传过来。
牧也:“嗯,在忙。”
可牧博文并没有在听她说在忙的时候挂掉电话,只是笑了两声,继续道:“今天晚上有家庭聚会,你下班直接回家吧。”
牧也垂下眸看着脚底,声线没有起伏的拒绝:“今晚加班呢,回不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牧博文是提前做了准备的,“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打给你们前台问过你的时间了,他们说你今晚正常点下班,没有晚班。”
牧也抿着唇没说话。
牧博文却比上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语气强硬了几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孟姨给你烧了几道你爱吃的菜,下班直接回家,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带了几分父亲的关切。
仿佛是真的好长时间没见女儿,心疼跟想念女儿的一样。
但牧也听不真切,而且她下班后还跟容赤有约。
她只好如实说:“我晚上有约了。”
牧博文不满的道:“什么约会不可以缓一两天?我们一家人聚一次不容易,回来吧,爸爸也想你了。”
牧也还想再说什么,牧博文已经不给她机会,“就这样定了啊,今晚必须回来,不回来我就去你那里抓你过来,行了,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就这样,牧博文挂了电话。
牧也拿着手机,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牧博文这样说了,她要是不去,他就真的有可能跑她家里去抓她的。
可容赤那边……
想了想,她还是打开微信,给容赤发了消息过去:【抱歉,我今天晚上临时有事要回家一趟,我们改天再约,行吗?】
过了好长时间容赤也没有回她。
一直到临近下班点,也不知他在忙什么,一直没有回复她。
怕他没看到,再多跑一趟,她又发送了一个消息:“如果你有时间,明天下班点我再约你,看到回复我一声,谢谢。”
一直到下班,容赤也没回复她。
下班前她收到了牧博文的微信,问她:【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爸给你叫了个车,你记一下车牌号,南B25789,路上注意安全。】
牧也有些受宠若惊。
难以想象牧博文还会给她叫车,然后担心她的安全。
正常下班之后,她很快在医院门口找到了那辆车牌号为南B25789的车子。
居然还是一辆价格不菲的宝马6系。
她走过去正要打开后车门上车,驾驶室里的驾驶员却在这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性。
男人穿着很正式,下车后还很注意礼仪的整了整西服。
牧也疑惑的看着对方,就见对方脸上堆起笑,而后朝她这边主动伸出手,“你好,牧小姐,你不用觉得奇怪,因为看过你的照片,你很漂亮,比照片还漂亮,即便在人群中,我也一眼能找出你来。”
牧也隐隐觉察出不对劲,脸色遂淡了下来。
她将已经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挪了下来。
但对方似乎并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还在继续:“我听你爸爸说你也已经看过我的照片了,并且表示很满意。”
他自我优越感极强。
身高,她扫了一眼,175上下,普通。
长相,普通。
家世,她不知道。
看着他的行为跟气质,以及开的车子,大概就是个在短时间内取得了一笔可观财富的暴发户了。
牧也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优越感,但他还在没完没了的自我介绍:“你爸应该跟你提过我了,我离异半年,带了个五岁男孩,交往之前,我觉得我应该跟你把话都讲清楚了。”
他清了清嗓子,神气又自得:“想要跟我在一起,首先要对我儿子好,不可以对他大声说话,要哄着他,要听我妈的话,要对我妈好,如果做不到——”
不等他说完,牧也就打断了他,“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被她打断,男人不悦的皱眉:“我在说话的时候,不可以打断,这是对自己丈夫最基本的尊重。”
牧也一下子就笑了。
不知道牧博文跟孟慧怎么跟他说的,他怎么就成了她丈夫了?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牧也冷淡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爸给我叫的网约车车主。”
听她这么说,男人有些震惊的质问她:“你说什么?”
牧也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语气里都是不加掩饰的耐心不足,“我不知道牧博文跟孟慧给我介绍了相亲对象,我不喜欢你,也不想成为你儿子的后妈,让你误会很抱歉,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她转身要走,却一下子捕捉到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也在看着她的容赤。
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了,表情温温淡淡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散的痞气。
牧也微微一怔。
不是跟他发微信说了没法去选领带了么,他怎么还过来了?
不想被他看到她现在的处境,她下意识的收回了视线,佯装没看见他。
心里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却被身后的男人一下攥住了手腕。
挣了挣没挣开,牧也回头,还算冷静地吐字:“松手!”
“松手?”男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们双方父母都在饭店等着我们回去商量结婚的事儿了,你开什么玩笑?”
双方父母?
牧也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心底满满的怒火仿佛要从胸腔冲出来一样。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不管牧博文对她如何,但是父女一场,看在他把她养大的份上,回国这两年,她还是很配合他跟孟慧的,大大小小的相亲她也参加过不少。
以前那些都还算正常。
是戏她就配合他们。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就只当是陪着他们玩。
可笑的是,牧博文给她打这个电话过来服软的时候,她还以为她之前的那番质问起了作用,他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自责跟愧疚!!!
却没想到他不但没听进去,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越来越离谱,没有下线的那种。
如今连这种离婚带着孩子的选手也往她身上泼。
见家长?
人都没见,就谈婚论嫁,不可笑么?
她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以前就算是生气,她也是对事不对人。
但是今天,着实把她给气着了。
“瞧瞧你自己全身上下,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迫不及待的嫁给你?”
牧也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
她很少急眼,但她真急眼的时候,说话表情不带刺,没什么攻击性。
但字眼却直往人心口窝里扎,锋利的像一把刀子一样。
她瞧着对方眼睛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开,自个儿的神色却更加的平静跟寡淡,“是你离异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还是你头顶明显减少的发量?”
“你——”可能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一面,对方气的指向她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牧也甚至觉得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男人都要跟她动手的。
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她甩不开,面色冷淡的警告:“要么松手,要么,别逼我报警。”
说话间,她从包里取出来手机。
“你敢!”
男人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大概是为了几分薄面,他并不打算退让:“不管怎样你都得跟我去找你爸妈,我必须讨要一个说法!”
牧也眸光一沉。
还未及反抗,一道略显乏味的声线突然从身后传来——
“对女人动手就没意思了。”
相亲男正用力的往车上推她,听到这个声音也停下了动作。
牧也看过去的时候,容赤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的烟蒂已经没了,人就处在她身后不足三米外。
见她视线看过来,容赤跟她对视两秒,然后视线上移,眉间不悦的拢起,“瞅什么?没见过花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