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耽美纯爱 性冷淡先生成了我的归属

为我工作吧(一)

  这是个可怕的地方,他费劲全身力气睁开眼皮,耳鸣窒息的瞬间,眼睛却像被迫灌入了门外来来往往带着假面的人群的脚步声。

  童厘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样子,他也只知道这一件事罢了。

  他现在被绑在床上,脖子与手腕处都是因为挣扎造成的勒痕,即便他仅仅因为不舒服动了一下,那泛红的肌肤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些血来,现在他早已没有力气抬眸看那扇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破开的大门,只是麻木的躺在床上,让恐惧侵蚀着他的回忆与想象……

  或许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可能没有未来了,直到他突然发了狠,吃着痛来到门前。

  ……

  边煜近一个星期前就跟李承德谈好了一个联合桥梁项目,就在昨天晚上七点终于和对方企业敲石定钟。

  A市某区桥梁建设工程启章,待到项目完成收益不容小觑。这座桥是连接两块重要港区的枢纽。

  “是边煜吗?”

  “跑来这种场所……果然人如传闻,不知道今天又会玩点什么。”

  会所里流传着各式各样的杂音,眼见都要扯到他头顶上了。

  但是边煜对于这些毫无根据的传言充耳不闻,不过是些网上头头是道但全瞎扯淡的东西。

  会所?酒吧?这他倒是经常去,他有私人生活,当然会进行娱乐,但也仅限于工作和享受。

  女人?更是胡扯。

  他的精力都投在了事业上,朋友甚至说他性冷淡,他真的是没兴趣,可能跟他从小被当成边家的苗旺也有关系,顶端精英的培养方法,泯灭了他对那些生活的兴趣,他从不怕涉足过深的水,只是他不想脏了自己的裤脚。

  不过这都无所谓。

  他发现,果然他更喜欢精英的味道。

  专心到工作上之后,除了关乎职场的酒局会进行应酬,他根本无法全心全意的投入一段稳定的感情。

  他已经习惯了禁欲的生活,并且乐在其中。

  这次项目谈和后,李承德执意要送他礼物,说是礼物,当边煜来到这个假面会所的时候,他就闻出了这里的肮脏气味,也闻出了点礼物的别的意思。

  这让他有点生理不适。

  这个巨大的会所是李承德一个在商业上有过交易的朋友整规的,有个规矩就是要带面具进场。

  说实话,就是不太干净。

  黑色皮质面具只露出他冷傲的双眼,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会所。

  李承德:“边总,今晚可要敞开了玩,葛老板听说我要把你带过来,特地推了一场演出到今晚呢,那些人知道你要来,可都是疯了一样想进来。”

  一个不算宽阔的走廊几乎要把世界上所有的灯都搬过来了,耀眼的光线刺的边煜脑门疼,紧缩的眉毛告示着自己主人的厌恶,边煜闻着四周好像被烟酒香薰发酵膨胀的空气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熏晕过去。

  他不明白,怎么这么小的一个走廊,能储存这么些年来他讨厌的所有湿气,即便这里的环境被人照顾的相当“干净”。

  然而这种情况,来了再走就是不给葛老板面子,边煜砸了咂嘴:“难闻,还要呆多久?”

  李承德显然听得出边煜话里的意思:“葛老板自己单开了一间,等他给你准备的节目都上演结束了就完了,很快的。”

  边煜没再搭理他的话,很显然,他不想看下去。

  李承德还让他去会所大厅走一遍过场,那里正在举办宴会,不少大咖都来喝酒玩乐,过去说不定还能碰见几个老熟人。

  边煜给了他一个眼色,大厅的门看都没看,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后场,他今晚也很累,只想赶紧结束回去,他不想徒增无端的工作量,在这环境下煎熬到后场结束,简直比工作难熬一千倍,就像架着他脖子扩开他的耳朵逼着灌入他震动的音乐。

  葛老板在单开的一间房间和周围的朋友谈天说地,十来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是为了谈话的高尚留的余地,渐渐的也就分不出东西南北,随着房门“滴”的一声轻响,李承德带着边煜走了进来,几人的谈话戛然而止,葛老板率先起身迎了上去。

  “瞧瞧,谁来了,边总,李总,我的贵客!”

  边煜礼貌回了一笑,看着那张堆着笑的脸淡淡开口道:“葛老板风华犹韵啊。”

  葛老板:“你也真是,八百年不来这见见我,赶着哪地去赚钱呢,要不是李总说找着个机会把你带来了,我还真摸不着你的影。”

  边煜:“最近事务忙,闲下来再找您坐坐。”

  葛老板:“一言为定啊,你俩赶紧坐,一会节目就开始了。”

  几人拉着边煜坐下拍了不少马屁,边煜在这些人中年龄最小,但是气质仿佛比他们早出生了好几年,边煜一边跟他们谈生意一边喝酒,打算让酒精麻痹自己使这段时间消逝的快些。

  边煜才发现,这个隔间是专门建设在大厅舞台上方的,观赏视点而言无疑是绝佳的地方,而且可以自由移动,转个身就能面向舞台。

  随着机器的一声咯吱残叫,边煜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换了位置,整个隔间转到了舞台的侧方,随着“哗”一声,原本密不透风的墙壁成了落地窗,里面的贵宾们可以对下面一览无余,灯光之下仿佛是掌管舞剧的神使,而下面的客人却看不到里面一点。

  葛老板似乎十分满意今晚他准备的节目,哼着歌观赏边煜的神情,虽然没有得到特别多的反响:“边总,别光喝酒啊。”

  边煜跟着他的目光捧了几下场,随着节目的进行,这里的人基本也是喝开了锅,边煜却觉得越来越累,渐渐的什么都听不下去,四周的一切都在压迫他的五感,在他心头重重的敲击,他不明白今晚怎么这么没有兴致,兴许是他刚结束了一项大工程,心烦意乱至极,还要腾出脑子去想别的事情。

  就在他刚点着一支烟的时候,他们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边煜已经没有心情看那边,因为从一开始起,这个房间就被人推进过许多次,没猜错的话,又是过来陪酒的,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尖锐的笑声,在他原本烦闷的心上扎上一刀。

  他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更加烦躁,仿佛里面存着一把火撒不出去,下一秒就要从心脏烧到他的头顶,他觉得此刻需要去厕所冲个脸,然后打开窗换个气。

  “你好,先生,我是来给您换酒的,请问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男人的声音?

  边煜被这没有丝毫熟练度的青涩声音吸引,好奇的转了下脖子看过去,这不看还看,一看就不吱声了。

  因为视线里的这个人,是个身材纤瘦的男孩。

  他不自觉的聚焦自己因为心烦失神的双眼,想要看清男孩的样子,仿佛在异国相遇的故友相识。

  “先生,这是上好的葡萄酒……”

  不会认错的,这个声音,这个长相,就是他在三个月前见过一面的男孩。

  不是他记性好,只是三个月前的那一天,那个美好的印象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显然现在,这个印象破碎了。

  他的目光死死抓着装扮露骨花哨的男孩,看他及其不熟练的给某个老总换酒,还在因为不知道要不要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而胆颤。

  “哎哟,小心一点哟。”某个老总假惺惺地扶了男孩一下,帮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但是转眼十分顺势的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男孩的动作很明显的僵直了,在这样的环境压迫下,他即使再为难也不敢动一下说一句,只能忍着对方不老实的双手,硬着头皮介绍自己托盘上的产品。

  葛老板看到边煜的眼神跟刚刚简直是两个人:“老陈喜欢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小男孩。”

  边煜明白过来:“新手?”

  葛老板点了点头:“刚过来,什么都不会。”

  边煜:“刚?怎么过来的?”明明上次见面,还是个正在上高中嬉笑的孩子。

  葛老板:“他自己自愿过来的啊。”

  边煜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孩子现在的样子,和当初判若两人,他不敢想这个孩子怎么会自愿到这种地方来,起码在他的记忆里,他的表情那样的幸福,与这种会所简直不沾边。

  他叫什么名字?

  葛老板:“童厘。”

  ……

  每一寸目光都会吃人,下面的每一次欢呼都撕心裂肺。

  隔间灯光暗淡,下面如同狂欢的炼狱,处在难堪境界下的童厘把视线落到边煜身上,仿佛他脸上的面具根本不存在,那视线,把边煜盯的内心烧起来,他甚至感觉男孩已经认出了他。

  边煜心底骂的格外响,他的大脑也突突突的抽。

  定睛一看,那男孩眼头眼角的不是晶光,更像是为难的泪花……

  没有任何求生欲望的眼神,抿起来不知呼吸为何的唇瓣,似乎早就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童厘走出房门的时候,边煜早已脱离了开始时的烦闷,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不解。

  边煜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时间被他逐渐活跃起来的大脑跳了过去,这个曾经帮过他的善良男孩,自愿来到这种地方做陪酒工作,即便如此,那生涩的表情为什么会显露出为难呢,是没有觉悟吗……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因为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想这么多,或许他真的看错了那个男孩,或许这样的人生就是他的选择。

  边煜:“我去趟厕所,换个气。”

  葛老板:“小李,你带边总去趟厕所。”

  边煜:“我自己一个人去。”言罢就推门走向走廊,把身后人的话随着门缝夹进四四方方的隔间。

  他在窗台处吸烟吹风,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突然,他听见某个隔间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带上了房门。

  两人对视了一眼,对方似乎赶着什么天大的急事一样,收回了视线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过去。

  边煜一支烟眼见到了尽头,他看着刚过去的男子的背影,打算回到隔间,这晚会很快就要结束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

  “咚咚咚!”

  “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敲门声从那个刚出来人的房间里传来。

  边煜被这声音勾回了迈出去的步伐。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他凑的很近才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微弱的声音:“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声音很小,但是边煜能感觉得到,此人一定在里面歇斯底里。

  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出现在他们隔间的,三个月前的男孩童厘。

  边煜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的心理,他的心情随着里面人的喊叫一步步揪紧,他看了一眼刚刚离开的男人的方向。

  他感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打开这扇门,好像是他沿着时间线,听到了三个月前一样被关在门里的自己。

  到底是什么原因……

  “咔哒——”房门应声而开。

  两人目光相撞,在一瞬间一双眼睛流露出如此重的情感,就是宇宙也为之惊愕。

  “先生,您能带我出去吗!”

  ……

  同情?可怜?

  亦或者都有。

  如果这个男孩是自愿的,他一定不会干涉这种事。

  明明就是一瞬间的善念,却仿佛用了整个世纪做决定……

  为什么要让他回家呢?

  这是另一个声音。

  他在工作上快刀斩乱麻,眼直手快一眼就能看破棋局,可是在这时犹豫了。

  他从来都不做让自己后悔和心痒的决定,他决定还男孩一个人情。

  不管是谁,怎么样都好,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童厘这么想着,看着边煜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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