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桌底钻出来，擦了把眼泪：「见笑了，不过，能告诉我周品到底怎么了吗？」

　　一名浓眉警察走上前，说：「周品死了。」

　　今早七点多，一通电话打到了警局。

　　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手脚都断了，肚子被河水撑得圆滚滚，死状凄惨。

　　警方到达现场，确认死者为周品。

　　本来是要通知我的，但因为电话一直没打通，所以就先联系了杜碧云。

　　我点点头：「我手机停机了，还没来得及充话费。」

　　浓眉警察对旁边女警使了个眼色。

　　没一会儿，女警就把杜碧云带出来，手挽着她，防止有其他过激行为。

　　浓眉警察看着她，道：「杜阿姨，我们之前说过，会直接过来通知家属，你提前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杜碧云脑袋一歪：「我要杀了她，给我儿子陪葬！」

　　「你怀疑周品是李妍杀的？」

　　「就是她！这个狠心的女人，为了报复我儿子，就杀了他！」

　　我一个劲儿摇头：「我没有，我跟周品感情很好，我为什么要害他！」

　　杜碧云挣脱女警向我冲过来，手一把扯开我的衣领，露出一大块青红伤痕，有人惊讶叫出了声。

　　「看！这些都是我儿子打的！她为了报复我儿子，就杀了他！」

　　我拼命拿衣服盖住身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杜碧云再次被制服，浓眉警察盯着我，表情严肃。

　　「李妍女士，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说明真相。」

　　一直咬着的唇传来腥甜味道，我叹口气，带他们到了卧室。

　　拉开床头柜那一刻，我听到了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手铐，蜡烛，皮鞭，猫耳朵……

　　我拿起一条皮鞭，陷入了回忆。

　　「我和周品的感情，真的很好，这些，都是情趣罢了。」

　　3

　　三天前，周品跟我说他要出差一个星期。

　　他跟我说，到时候会给我个巨大的惊喜，让我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永别。」

　　审讯室里，我说起周品，不禁潸然泪下。

　　浓眉警察叫徐成，他直言道：「河附近监控，昨天有拍到你。」

　　我皱眉：「你们怀疑我？」

　　「在真相出来之前，我们会对每个人进行询问，请配合。」

　　我说：「是。昨天夜里，我一个人去了河边散步，晚霞很美，就拍了几张照片，监控应该也有记录。」

　　他低头，翻了下手中资料，道：「可以说下你们的交往经过吗？」

　　「当然。」

　　大学毕业时，为了省钱，我租的房子比较偏远。

　　一天夜里，几个醉汉拦住了我。

　　我害怕极了，被他们逼在墙角，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候，周品出现了。

　　他像是偶像剧男主角那样，一出场就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

　　他救了我。

　　我们相爱，并结婚。

　　徐成手里转动着钢笔，说：「听起来是很美好的爱情故事。

　　「不过，即使是醉汉，一个没有任何武术背景的人也不太可能打得过几个人，你没怀疑过什么吗？」

　　「是假的。」

　　徐成停下转动钢笔，眼睛直直盯着我。

　　我继续说：「是假的。

　　「那些醉汉，都是他找来演戏的，就为了追我。」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亲人了。

　　「他是出现在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即使是有目的，那又怎样呢？」

　　「可是，你们结婚不到一年，你曾四次报警，说他家暴，甚至他还没收了你的手机，不准你跟外界联系。」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我用手挡着，眼前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是啊，那时候的我，太傻了，这是周品对我的疼爱，怎么能被称为家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