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华城,第一附属医院。
“江小姐,你怀孕了。”
医生把桌上的检查报告单,推到江晚面前,笑着说:“而且从b超上来看,你的宫腔里有两个孕囊,恭喜啊,你怀的是双胞胎。”
江晚垂眸看着B超上模糊的一团影像,心下涩然。
她心绪几转,指尖紧紧攥着裙边说:“医生,如果要打胎的话,需要多少钱?”
医生闻言,看了一眼她的基础信息,江晚,未婚,二十岁。
心下了然,问道:“不想要?”
江晚点点头。
“准备五千吧。”医生顿了一下,又提醒道:“做人流手术必须有人陪,来的时候让你男朋友跟你一起来吧。”
江晚往洗的泛白的包里装报告单的动作一顿。
随后,点点头,离开了就诊室。
外面喧嚣的人声仿佛和她隔绝起来,失魂落魄的拖着脚步往大厅走。
男朋友。
她哪里有......
一个多月前,江晚被人下了药,而后被拖到了酒店的床上。
迷糊之间,她感觉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接着有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怒气说:“把他给我丢出去。”
然后,房门打开,脚步声临近,接着江晚就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晚晚,你忍忍就好了。”男人附在江晚的耳边轻声说。
可是江晚被药效迷晕了神志。
在碰触到男人的一瞬间,她心里所有的防线崩塌,根本听不清男人的话。
她立马攀上男人的身子,借以缓解身体深处的不适。
“好难受”。”她轻啜着说:“抱抱我......”
顾时澜瞳孔陡然就暗了下去,喉结不可抑制的剧烈滚动。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江晚柔弱无骨的小手,不请自来的划上了他的腰,接着伸向皮带......
所有的隐忍和克制,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吞噬。
“疼……”江晚眼里氤氲水雾,双手轻轻推着男人的胸膛。
“放松点。”男人手臂上青筋暴起,他此刻已经隐忍到极致,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乖,不怕。”
夜很长………
第二天一早,江晚浑身酸痛的醒来。
待看清身边睡的人时,她蓦的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
眼前的男人,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就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样优美。
这个男人,她认识。
华城第一豪门的家主,顾时澜。
江,顾,两家本为世交。
如果按照辈分来说,江晚还要尊称对方一声“小叔叔”。
可是现在自己却和顾时澜,不着一缕的躺到了一起。
江晚骇然的不知所措,不顾下身的痛楚,胡乱套上衣服,悄无声息的跑离了酒店。
江晚站在门诊大厅的门口,看着像断了线珠子般簌簌而落的雨水,收回了神志。
来时还是艳阳高照,不过是做了个检查,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一辆候着的出租车。
而门诊不远处,停着一辆库里南。
车内的人从车辆停稳的那一刻,就注视着门诊大厅的方向。
顾时澜坐在后座上,看到江晚从里面出来,孤身一人显得很落寞,眼底神色微变。
她手中抓着帆布包,像是要打车。
“你去装做出租车送江晚回家。”顾时澜对着驾驶座的特助说。
张谦一脸为难,转过头来说:“顾总,有开着库里南的出租车吗?”
顾时澜收回视线,看着他说:“你就说你是来当网约车司机,体验生活的。”
说完,也不等张谦说话,就推开车门,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进了雨幕中。
张谦苦着一张脸,本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原则,任劳任怨的把车开到了门诊门口。
然后小跑着到江晚面前。
当然他没有说顾时澜教给他的那套说辞。
张谦:“江小姐,顾总有事来医院,恰巧看到您打车不方便,让我过来送您回家。
江晚犹豫一下,礼貌的拒绝:“谢谢,不用了。”
江晚不知道顾时澜为什么来医院,但总归不会特意来找自己的。
她没这么的自作多情。
张谦一下就会意过来,赶忙说道:“顾总他不在车上。”
江晚摸摸口袋里,仅剩的六块六毛钱,囊中羞涩的她,最终抿了下唇:“那就麻烦了。”
顾时澜站在门口的角落里,看着张谦打着伞,把江晚迎上车。
然后库里南从他的视线消失不见。
他才迈步往门诊大厅的方向走。
江晚回到江家别墅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一进屋,就看到继母孟芬榆,正坐在沙发上和富太太们打电话。
看到江晚进来,孟芬榆挂掉电话,脸色不虞的说:“不好好在家待着,又上哪玩去了,你妹参赛的那幅画,你给她画了完了吗?”
“我不会帮她作弊的。”江晚拒绝道,说完就要上楼。
孟芬榆今天打牌输了,本来就没好气,这时听到江晚居然敢顶撞她,于是就说:“果真和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死脑筋一个。”
江晚正要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过身,严肃的说:“你说我就说我,但不要说我妈。”
孟芬榆嗤笑一声,双手环胸,不以为意的说:“怎么?你妈死了丢下你不管,你还这么维护她啊,跟你妈一样贱。”
听到孟芬榆这么侮辱妈妈,江晚的脑中轰的一声,白皙的脸颊也因气愤而变得通红。
她握了握指尖,走到孟芬榆面前,颤抖着嘴唇说:“道歉。”
在孟芬榆眼里,江晚就跟隐形人一样,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
她还要看看这个软柿子,能怎么着自己:“让我道歉,你做梦吧,你妈那个贱人就是下贱。”
她一直记恨着董静玉,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小三。
此言一出,江晚气的全身发抖。
“啪”
响亮的一声,突然在客厅里响起。
江晚红着眼角,她不想让孟芬榆看到自己脆弱,强忍着眼泪不让其留下来:“这个你欠我妈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厨房里忙碌的佣人听到声音,都不敢出来。
客厅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孟芬榆被打懵了,一时没了反应,捂着肿痛的左脸,怔怔的看着江晚上楼。
直到二楼响起关门声,她才反应过来,跳着脚骂道:“江晚,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养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