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婳这几天一直在找工作。
她和妈妈都不打算再回北砂岛了。
为了能在京市生存下去,她必须要工作。
可是她才20岁,也没有文凭。
安婳当年虽然考上了高中,但是如果上高中就要交学费,还要去大陆住校,没办法干安旺家里的活了。
安旺就没再让她上学。
安婳都是在家自学的高中课程。
她没有过任何工作经验,从小的艰苦生活她甚至智能手机都没用过。
现在和妈妈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只剩1200多元了。
她只能试着出去找工作。
找了两天,稍微正规一点的工作根本不要她。
哪怕是去做保洁,保姆,家政公司都嫌弃她没经验。
安婳去了公寓不远处的菜市场。
好不容易有个大叔肯请她,让她帮着卖水果,工资每月3000。
安婳很开心的跟海蓝分享,说是坐公交车才3站地,路途不远,每周工作六天,早上7点到晚上8点。
虽然工作时间有点久,但是每天忙的时间就一会儿,母女俩觉得这工作尚可。
安婳应聘之后第二天便充满干劲的去了大叔那里。
试用了一天,她卖出了不少水果。
很多顾客都是冲着小姑娘漂亮嘴甜才过去买。
在晚上临下班的时候,大叔还给她装了不少水果。
说是让安婳拿回去吃,并且每天都可以带一些卖不掉的回去。
安婳很高兴,以为这份工作稳了,而且往后和妈妈的水果都有着落了。
那大叔却在递袋子的时候,摸了一下安婳的手。
她吓得把水果都砸到了大叔身上,连忙跑出了菜市场,冲上了公交车。
于是她一分钱没赚到,还在寒风里吹了一整天,当天晚上就头疼难忍,浑身酸痛。
安婳的月子没坐好,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谓是不堪一击,哪里见风哪里疼,也不能受累。
恋家公寓出租屋中,狗剩躺在床上吃脚,眼睛睁的大大的,乖乖巧巧一点不闹。
安婳眉目紧蹙,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被窝里还塞了个两暖水袋,却还是觉得骨头缝里凉嗖嗖的,头痛欲裂。
海蓝一直坐在旁边帮女儿按太阳穴。
她很心疼,泪珠滴在了女儿的额头上。
“小婳,是妈没用,妈没有照顾好你……更是因为妈的软弱无能,害得你学都上不成了……”
当年安林去世,母女俩失了庇护,被大伯一家虐待。
安婳提出想和妈妈离开北砂岛,去大陆,找一个小城市重新开始。
可是海蓝不同意,说是不想离开和丈夫生活的地方。
但即便母亲这样说,安婳也明白母亲一定是因为某些事,对外界很恐惧,才不想去面对。
安婳知道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不太会做家务,但是会雕刻,且技术精湛绝伦。
自己也是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在岛上找一些小珍珠来练习雕刻。
母亲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却掉在了海里,还不愿意提起过去。
除了爸爸和自己她从不对外人透露她的雕刻技艺。
安婳知道母亲一定有她不能释怀的苦衷。
所以她没有再强迫妈妈出岛,只能一直忍气吞声的受大伯一家压迫。
好在当时岛上也有少数善良的村民,宋绵一家就是,所以日子还挨得下去。
可是自从傅承胤那件事之后,母女俩的日子越来越艰难。
安婳怀着孕,还要被大伯大娘指使着干活。
甚至还带着几个村民,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把她家窗子给砸了个大洞。
寒风从破洞中灌入了房屋,本就冰冷的屋子更是冷风嗖嗖,安婳这才落下了病。
安婳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他考上了京市一所全国最好的大学。
两人已经确认过关系,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一步。
后来安婳被陷害怀孕,两人也因此而分手了。
经历了这么多,海蓝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软弱和逃避真的把女儿给害了,就应该听女儿的早些离开。
“妈,您别这么说,今天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没有保护好自己吹到了风,以后我不找这种工作了,找环境好一些的,咱们的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安婳趁着妈妈去卫生间,偷偷的揣上了百余件珍珠小雕件在包里。
那是她从小到大做的微型雕刻练习作品,从中挑出了120件满意的精品,被她瞒着妈妈从岛上带了出来。
珍珠都是小时候在出海回来的渔民船上搜集来的,都是渔民丢掉的很丑陋的畸形且有瑕疵的珍珠。
被安婳巧雕成了一件件精美的小工艺品。
安婳曾经也提出过想用这些小雕件去卖钱,可是被海蓝否决了。
说是不许她将这些东西卖掉,更是不能被外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也说珍珠雕件根本不值钱。
可是安婳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找了几天的工作一点头绪都没有。
狗剩还要吃奶粉,欠着宋绵的房租不能一直不给,一家人更是不能坐吃山空。
她便想着拿着这些小雕件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老板会收。
每粒10块的话,她有120粒,可以卖1200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