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志没忍住笑出了声,两人都望向他。
裴冬宁:……
霍明宵:……
“你们继续,我去洗碗。”说完拿着饭盒,走出教室,顺便带上了门,像是在隔绝教室内的战火,避免波及到无辜群众。
霍明宵及时开口:“这课表还挺新哈,抄完没,给我也看看。”
说着拿过裴冬宁手上本子。
裴冬宁当然没抄完,甚至连周一上午的课都没抄完。
“你别说,你速度还挺快,这都抄完两节课了。”霍明宵翻了翻,没话找话,干巴巴吹捧道。
不出所料获得了一个白眼,他拿过裴冬宁手上的笔,帮她抄起课表。
裴冬宁站在一旁,边吃冰棍边看他抄课表,突然出声:“霍明宵,大学你想去哪啊?”
“唔,A大和C大都行。”
裴冬宁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咱们大学就不能在一个地儿了,我准备考S市的美院。”
霍明宵拿笔的手顿了顿,道:“考虑好了?”
“对,暑假商量好的,我爸妈说都随我。唉,以后你也不用太想我,咱们逢年过节还能一起玩。等我成大画家,先送你一幅画,再给咱爸公司重新画个logo,提提面。”
霍明宵继续抄着课表,像是不经意随口一问:“为什么不考虑本地的美院,我记得我们市的美院在国内美院里是最好的吧?”
“噫,他校考难呀,我感觉我过不了。”裴冬宁背靠在墙上,低头叠着冰淇淋包装袋。
霍明宵把本子、笔还给裴冬宁,抬手揉了下她脑袋,语气正经,带着鼓气的口吻:“怎么说话呢,你画画特别牛,我还记得初中那次去画室接你的时候,看到你画的那幅落日晚霞,特好看,色彩特漂亮。再说了,你们画室老师不都夸你吗,怎么?你觉得你们老师眼光不行啊?。”
裴冬宁抬头看向他,霍明宵的手还在她头上,两人目光交汇,霍明宵不自觉蜷了蜷指尖。
“考吧,只要是裴冬宁想要的,没有实现不了的 。”
教室门被推开,吃饭的同学陆续回来。
“诶?董哥也刚回啊?”
“哦哟,你俩杵在门口干什么?”
“抄课表啊,我也抄个,下午上什么课来着?”
两人之间有点莫名的尴尬气氛,裴冬宁避开霍明宵视线,扭头拉着刚进来的骆初,边走边说:“没什么,一会儿老班的课,我抄完了,你抄我的吧。”
霍明宵手自然垂落在身侧,跟着刚进来的男生们插科打诨。
短暂的午休时间结束,第一堂课的开始从杨正春进门那一刻就让人感受到了步入高三的正式感。
连上了三节高强度的数学课后,骆初一脸被榨干的模样转头看向裴冬宁,虚弱开口:“这排课是认真的吗,下午统共四节课,居然连上三节数学课。”
裴冬宁也摆摆头,两人课桌隔着一个过道距离,却演出一副重伤在身但仍努力想要触碰对方的样子,气若游丝:“这课排得,肯定没体会过三节数学的折磨,咳咳,我不行了,骆初,代我好好活下去……”
话一说完就头一歪,趴下了。
“不——!宁宁——!”骆初不可置信,撕心裂肺:“没有你,我数学垫底了怎么办啊!宁宁!!”
霍明宵就坐着后面,视野开阔,看得一清二楚,他头靠着墙,笑得肩膀一抽一抽。
董嘉志正想找霍明宵讲题,随着他视线望过去,也跟着笑道:“她俩能玩一起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确实。”霍明宵赞同点头,看见董嘉志拿着的卷子,笑意还没散去:“哪道题啊?我还没写。”
霍明宵看了看董嘉志指的那道压轴题,两人趁着课间十分钟解着题。
董嘉志有很多自己的想法,秉承着“即使错误,仍然正确”的信念,和霍明宵在题上掰扯半天。
霍明宵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干脆拿出草稿本,给董嘉志撕了一张,两人把自己的答案写下来。他经常给裴冬宁讲题,养成了讲题时写的答案每个步骤都不省略,全部细致写出来。
等董嘉志写完看过来时,霍明宵还在写。第一名也不过如此,解题速度还没他快,他有些骄傲。
两人交换了答案,董嘉志看完他的答案后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思维是在哪错误打转。上课铃响得突然,他撕下这一页草稿纸,向霍明宵道了声谢,拿着卷子和草稿纸回到自己位置上。
霍明宵收回草稿纸,把他那张错误答案的折叠好放在抽屉里,准备等下课再去扔。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全班30人都埋头写着自己的作业,寂静无声,只有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14班的人都有个特点,玩的时候可劲疯玩,学的时候立刻进入学习状态。
下课铃响一响,英语老师探头进来:“课代表,卷子放办公室桌上了,晚一把听力听了,剩下的是今天作业,明天课上评讲。”
裴冬宁从数学试卷里抬头,中气十足回道:“诶!好!”
英语老师走后,其他人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骆初凑过来,贴在裴冬宁身上,蹭了蹭她胳膊:“宝贝,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裴冬宁左手绕过来拍了拍她脑袋,柔声道:“马上啊,写完这题一小问就去。”
骆初看了眼她的卷子,抬头看向董嘉志又回头看了看霍明宵,字正腔圆道:“董哥!宁宁有题不会,你可以来帮她讲下吗?”
霍明宵在骆初看他时就觉察到了,她转回头那一刻霍明宵已经站起身来,听到骆初的话,霍明宵顿了下,又坐了回去,继续写题。
董嘉志走到裴冬宁左边,温声道:“哪题不会?”
裴冬宁用笔指了指几何题,“这个,我证不出来。”
“来,”董嘉志从她手中拿过笔,两人胳膊挨着胳膊。他俯下身来,在几何图上画了两条辅助线。“你看,先作AB、DC延长线……”
霍明宵攥着笔,眼神直勾勾盯着裴冬宁。
是不是挨太近了,谁家好人讲题挨这么近,都贴一起了!
你耳朵红什么啊!我给你讲题你怎么不红啊!
“咔——”一声脆响,霍明宵手中的笔断成两截,教室只剩零星几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啊,没事,你们忙吧。这笔不知道是怎么的,自然开裂了。”霍明宵一脸坦然,说着指了指躺在桌上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