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扼死我,呜呜呜……”柳儿瘫坐在地,哭声凄厉。
白嫩的脖颈上,果然两道青紫指印。
一时间小院里的女人都慌了,队形也散乱起来。
东厂是干嘛的?
那是东缉事厂,肩负监察百官之权。
顾玄卿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伺候人的小太监,一路爬到东厂之首。
这样的人能不心狠手辣?
樱宛真得怕。
若是给顾玄卿知道了,她还是个大姑娘身子,她的奶是服药得来……
怕是全家死无全尸!
一阵寒风吹来,胸前濡湿的布料瞬间板结,硬硬的,磨得胸口处格外疼痛。
樱宛抖着嘴唇,“娘,我们走吧,我、我好怕……”
邓春娘一张脸也雪似的苍白。
她是想钱,可钱跟自己的命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想着,邓春娘抓着樱宛的手松了松。
“啪!”
一道漆黑鞭影扬起雪沫,抽在两人脚下。
樱宛厚重的棉布裙角被劲风卷起,又重重拍在她小腿上。
她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脚。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哭什么?你不是还没死吗?”
樱宛打了个寒战,向门口望去。
柳儿也吓了一跳,哭声弱了下去。
一个一身黑色曳撒、满脸皱纹的老人从门首阴影处缓步踱出。
他耷拉着的眼皮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把院子里每个女人的脸都一一打量过。
看到樱宛,他眸光一闪,“这眉眼,倒还齐整。”
樱宛身子一缩。
这老头通身的气派,捏着嗓子说话……
公公,就是他这样吧?
女孩咬唇,目光不自觉向那扇格栅门飘去。
那顾厂公身居高位,成名又久,怕……也是个老头子吧?
自己还没到二十岁,竟要去给一个老头子当奶娘……
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爹娘说,只要她这事儿干成了,他们魏家养她一辈子!
可、可她往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樱宛身子一抖,胸前一荡,沉甸甸的疼。
自从喝药那一晚到现在,邓春娘都不让她把胸前的裹布稍微松一松。
她日夜捆着那东西,胸口渗出的汁液早把那白色粗布打湿了又阴干,难受得不行。
樱宛三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身边的柳儿还瘫在地上啜泣。
黑衣公公冷笑一声,“厂公他老人家好性儿,可也不能让你们这样的贱民欺辱了去。这样吧,你就跪在这里,给他老人家唱个曲儿助助兴,没准老祖宗他就原谅你了呢?”
柳儿忙不迭点头。
下一刻。
“不错,黄鹂儿鸟一样,厂公一定爱听。”
满院女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白了脸。
樱宛更是吓得软了脚。
没想到那公公转头向着自己时,一脸的笑容,“该你了。”
“娘,娘,我不要!”
樱宛想退,可她身边的邓春娘更害怕。她一手攥住樱宛小臂,另一只手在她身后重重一推!
“噗通!”
樱宛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滚进了格栅门后的屋子里。
厚重的深蓝色暖帘垂落,彻底隔绝内外。
可柳儿的“歌声”还时不时地传进来,令人心惊。
樱宛心里发憷,倒在恐惧中生出了一股子倔劲儿。
她……原本就不想活了。
死都不怕,还怕一个老头子干什么?
樱宛咬唇,从地上爬起来。
“滚!”
屋子西头拔步床上,传来一声爆喝。
声音和门外那个老头拿腔拿调的尖锐嗓音,很不一样。
清冷极了。
原来太监,也不全是捏着嗓子说话。
脑中闪过念头,樱宛心跳快得吓人,还是颤颤巍巍抬起了头。
拔步床藕色半透明的纱帐后,影影绰绰可见一个男人靠坐在床沿。
般的长发披下,将他线条凌厉的脸颊分割成几块。
发缝里,低垂的眼中满是厌恶。
这人……好年轻,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
竟是那个老公公的“老祖宗”?
樱宛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慢慢靠近纱帐。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近在咫尺,女孩肌肤上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热气。
隔着一层纱,樱宛看到顾玄卿的身体在微微打颤,脸色也白得一丝血色也无,整个人像一座马上就要倾倒的玉山,下一刻就要摔得粉碎。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那个嗜血、凶残到变态的厂公。
一股热意,悄无声息地从女孩小腹间升腾。
她才察觉屋里……好热。
可想起柳儿脖颈上那道指印……
樱宛抑制住自己转身就跑的冲动,抖着手指,伸向纱帘。
“我让你滚,听不懂吗?”顾玄卿咬牙切齿。
把刚才那个女人扔出去,他已经尽了全力。
现在,他真得快要不行了。
眼看那女人指尖就要触到纱帘……
顾玄卿:“要么滚,要么……死。”
樱宛动作一停。
可也仅仅停了那么一瞬。
滚?
她也想滚。
可滚到哪儿去?
女孩凄然一笑。
滚出去就是个死。
她不怕死,可……不能连累爹娘。
做完自己的事,她爹娘还能领到赏钱。
哥哥能娶亲。
侄儿们能有一口饱饭吃。
她……也算没白遭这个罪。
女孩细细的手指捏住纱帘,一掀!
“找死!”男人指间夹着薄刃,向眼前女人一挥。
抬头。
直接撞进了一双……朝思暮想的眼睛里。
顾玄卿睫毛轻颤,冷汗一层层叠上来,指间的薄刃几乎要夹不住。
不,不可能!
她……她是天上月亮那样皎洁的女子,怎么会做这等腌臜事!
不过是与她三分相似……
男人心思电闪,手指却也收了力度。
堪堪划破樱宛胸前衣襟……
“啊!”
饶是不怕,她也骇得尖叫了一声。
本就比身量大了好几圈的衣襟敞开,内里,颜色已经有些斑驳的裹胸布,无声地落在脚旁。
两团莹白,小兔子似的跳脱而出。
一股奇异的馨香充满屋内。
丝丝缕缕奶香中,似乎还夹杂着阵阵花香。
顾玄卿呼吸一滞。
那香气绵绵软软的,甜得不行。
像长出了无数小手,要拖着他坠入深不见底的迷梦。
脑中有无数声音,好像都在借着眼前女人的口软诱:
“喝吧!”
“就喝一口!”
“喝了,就舒坦了!”
男人手指回勾,攥紧,薄刃把自己的掌心割得鲜血淋漓。
顾玄卿厌恶更深。
这个女人,顶着那样一双眼睛,做这种事……
更有淫奔生子的恶名!
留在世间已是祸患。
更别提是在自己身边……
那股奇异的奶香萦绕在鼻端,顾玄卿几乎不能呼吸。
眼前这女人不知死活地还在靠近……顾玄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女人的方向一推——
手掌陷入一整片绵软。
富有弹性的肌肤按在掌下,炙热得烫人。
几乎是瞬间,身体某处的憋胀让顾玄卿脑袋轰地炸开。
由下而上燃起的那团火,烧没了他仅存的理智。
一道乳白色汁液带着体温喷溅在脸上,异香扑面而来。
顾玄卿脑海里的那根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