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从林栀诞下麟儿后,祁王和太妃都对她照顾有加,府里人自然也看得懂眼色,纷纷上门来讨好她。
一时间,林栀在王府里风头无两。
可是她内心还是很明白这些待遇只是暂时的,只要赵珩娶妻有了王妃,她就会被打回原形。
未来王妃不会容许她一个侧夫人在府里如此风光,势必会打压她,到时候她的苦日子就来了。
现在林栀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赵珩对她态度也不错。
她目前在府里有了一定的地位倚仗和几个心腹可用,是时候把复仇计划提上日程了。
她在心里默念,“江寿,我来了。”
骠骑将军江寿府邸。
江寿的嫡长子江清正在跟他母亲江夫人苦求,“娘啊,您就再给我点钱花吧!我一个月就那点份例,在外面怎么与人交往啊?
好歹我也是骠骑将军的儿子,怎能做个寒酸样子让人笑话了去, 哼。”
“你个孽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月光外出赌博和去妓院包妓子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你以为我们家底厚实啊!你爹没当骠骑将军前只是个副将,祖上也是泥腿子,又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
现如今你爹算是身居高位,可是也不能随意收礼,多少只眼睛盯着呢!你给我小心点,反正要钱没有。
秋姨娘的儿子江文每日都勤奋学习,你爹爹近日不仅特意关心他的学问还经常去秋姨娘房里。
你再不长进,那对母子都要骑到我们头上了!”
江清听到母亲如此说,瞬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贱人母子。”
“算了,我走了。”
江清没有从母亲这里要到钱去玩乐,而且听到母亲说父亲开始对他的庶弟另眼相看,心里格外不爽。
他暗暗在想要治治江文那个贱种,看他还敢在父亲面前装样子博好感。
不过一时间他也没什么头绪。
刚好他的仆从进来禀告,“大少爷,汪公子来找您了。”
“让他进来吧。”
汪怀津一进来就热情地与江清寒暄,“江兄,最近我听闻城东有个新鲜场子玩。今日一同去啊!”
”汪兄,不是我不想与你同去,只是我最近手头实在有点紧,你懂的......" 江清尴尬地说道。
“江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和兄弟见外什么。以后江兄钱不够花直接找我。兄弟我乃是商人,别的不说,就是钱多。”
江清一愣但随即大笑,“怀津,你可真是大方啊。真是我的好兄弟!走,我们兄弟俩找乐子去!”
江清觉得自己是将军之子,比这些有几个臭钱的商人高贵。
而且他觉得汪怀津接近他肯定是有求于他,所以他接受汪怀津的好处倒也心安理得。
这个汪怀津其实就是林栀的表哥,她母亲沈清璃兄长的儿子,他此次来京城是化名为汪怀津其实本名沈怀锦。
沈家一直在江南世代经商,为锦州城首富,家中商铺遍布全国,就连京城也有好几家沈家的铺子。
但因多年前女儿沈清璃一家的惨死,沈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悲痛不已,视京城为龙潭虎穴之地。
所以沈家这些年没有很用心去打理京城的生意,几家铺子也不是很显眼。
沈怀锦一天早上接到了神秘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林栀未死,望保密,勿告诉于任何人,包括外祖父外祖母与舅父舅母。
可否请表哥来京城助我一臂之力报那血海深仇,毁掉江寿一家。到京城后可于祥云酒楼找掌柜桑丘与我联系。
当沈怀锦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人都说林岳将军和他两位儿子战死沙场,沈清璃和女儿林栀自焚于府中。栀栀表妹难道真的还活着吗?
信中还有一件信物,是小时候沈怀锦经常给林栀编的草蚂蚱。沈怀锦看到这个小东西,差点当场泪如雨下。“我的栀栀。”
林栀进王府之前之所以敢在京城叶娘和吴屠户家里一住就是5年,不怕身份暴露。
一是当时林府的下人都已被流放到蛮荒之地服苦役,还有些直接在抄家混乱中被兵士杀死。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她7岁到10岁这三年住在江南外祖家。
当时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刚回到京城还未外出赴宴走动,是以京城中很多贵女夫人对她没有印象。
再者,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三年,她的脸庞长开了很多,亭亭玉立,已与7岁时大不相同。
即便是之前见过她的人也不敢断然肯定她就是林栀。
7岁时,有个游方和尚到林栀家门口讨饭,她母亲心善施与他钱财。
那位和尚对母亲说林栀以后贵不可言,但命中有大劫,需得到别处住三年再归家。
父亲觉得是无稽之谈,何必因为一个要饭和尚的话把小女儿送出去,离开父母。
母亲沈清璃看着那个和尚笑眯眯的眼睛却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栀栀外祖家富裕无比,去江南住三年见识下别处风景也未无不可。林岳拗不过夫人只好同意。
所以林栀小时候是与沈怀锦朝夕相处了三年的。
她这个表哥对她很好,以前舅母更是说过要把她许给怀锦表哥做媳妇。
不过到如今却是不可能了,林栀已入祁王府,成为了祁王赵珩的女人。
不过怀锦表哥从小就非常聪明,他祖父说沈家的家业会在他手上更上一层楼。
古代女子受到的束缚很多,困于后宅,不能随便出门。所以很多计划执行起来不便。
林栀需要一位男子的协助,而这人只能是愿意为她冒风险的怀锦表哥了。
沈怀锦来到京城后先在京城看了一处合适的宅子安顿下来,然后又巡视了一下沈家在京城的铺子,最后才前往祥云酒楼。
毕竟,如果他一到京城就直奔祥云酒楼可能会招人怀疑。
来到祥云酒楼后,他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菜,然后提出要见掌柜桑丘。桑丘不一会儿就来了。
桑丘就是桑菊的哥哥,他原本只是经营着一个小铺子卖一些杂货勉强糊口,是林栀出钱与桑丘合伙开了这家大酒楼,六四分成。
所以桑丘很感激林栀,忠心为她做事。
而林栀的钱都是平日里祁王和太妃赏的,以及平日里有些下人也会孝敬一些。
那些珍贵首饰头面她是不敢拿去当铺的,怕被祁王发现。
不过林栀也没跟桑菊和桑丘透露她的真实身份,毕竟人心难测,如果被出卖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是叫桑丘帮他送封信给沈怀锦,严令他不准看信中的内容。
并且说沈怀锦是她的远房亲戚懂做生意,她想跟这个经商天才取经,找更多赚钱的路子。
“你就是掌柜桑丘?叫你给我送信的人何在?” 沈怀锦相貌英俊,姿容舒朗,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清风明月的气质。
桑丘回道:“公子,我们夫人暂时还出不来。但是三日之后是乞巧节,她应该能出门,到时候傍晚你们可以在此相见。”
“好。那我就三日后再来。” 沈怀锦听到“夫人”二字心中一咯噔。难道栀栀已经嫁人了?
他内心突然落寞无比甚至有股锥心之痛的感觉,但在桑丘面前只能假装平静离开。
“公子慢走。”
这边桑丘连忙送信给祁王府里的妹妹桑菊告知沈公子已经到京城了,可以按原计划三日后在祥云酒楼见面。
“侧夫人,兄长说江南的沈公子已到京城。您是要跟他合作什么生意啊?”
“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先让我和他谈谈吧,谈得顺利自然也有你哥哥的份。”
“侧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选在长平街开酒楼,然后那些新奇的菜色,酒楼装饰,以及请人固定时间到酒楼弹唱,这些点子都是您出的!
要是没有您,我哥哥不可能把祥云酒楼开得这么好。”
“你也有功劳,这一年来伺候我辛苦了。
我之前已经跟你哥哥说过,我这边的六成再分你一成,让你也能存些私房钱以后做嫁妆。”
“啊!谢谢侧夫人!” 桑菊跪下磕头感激不已。
林栀知道她现在必须有人手帮她办事,所以她不吝啬给手下人一些好处。只有实际的好处才留得住人。
她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要说服祁王三日后乞巧节让她单独出去逛街,然后争取机会与表哥沈怀锦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