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芸的指点,又有影后和前辈们的指导,我很快便进入角色。
有时候一场拍完,我久久沉浸其中,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父亲去世留下一屁股债,母亲带着我东躲西藏又要努力赚钱养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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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收工下班,和陆景川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今天我晚一点回去。
自从那天之后,我们之间打破了最后一层隔阂,他干脆直接搬了过来,我们就这样过起了同居生活。
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却又让人觉得心安。
照顾母亲的护工说她刚睡下,我便静静的坐在床边没敢上前打扰。
母亲的头发早已花白,眼角有淡淡的皱纹,两颊因为久病而微微凹陷。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为她揉着手背。
有一段时间母亲一天不间断的挂水,两个手的手背都肿的下不去针,最后只能扎腕间的静脉,我看着都疼,但是她总是摸摸我的头,然后告诉我不疼。
瘦小的手似有所感的动了动,我一抬头便看见一双温柔的眼眸。
6
「妈,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是我睡醒了。」
我扶着她起身,喂她喝了点水。
「岫白,你找的这个公司怎么样?」
「公司很好,妈你放心,我已经可以赚钱养活自己,还有钱给你看病了。」
「好好好,我们岫白有出息了,真好。有机会再找一个女朋友回来,你长得好,继承了你爸的优点,可俊了。」
我手下意识的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避开「女朋友」这个话题:
「妈,你老提他做什么呀?」
「好,我不提我不提。」
我看着母亲眼中的光泽,便知道她这是又想父亲了。
父亲想要经商,钱不够便去借贷,最后商没经成,倒是把他自己也给搭了进去,而债全落在了我妈身上。
那些年我妈拼死拼活的干,从早忙到晚,一天能打好几份工,可就算再累,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父亲。
母亲常说,父亲不赌不嫖,从不做违法的事,他也是想要为我们一家拼搏出一条康庄大道,只不过是时运不济没有成功罢了。
她是他的妻子,所以有福能同享有难自然也能同当,可是看着因为过度劳累,四十多岁的年纪便躺在病床上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我很难不怨他。
跳过这个话题,我们又聊了许多,直到她眉眼间再次露出疲态,我扶着她躺回床上,守着她睡着,平和安稳的呼吸声传来,我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走之前去了一趟缴费处,想要把之后几个月的费用先交了,但没想到护士告诉我费用已经有人交完了,足够未来一年的治疗开销。
除了陆景川,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
7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中没有人,抬头便看见书房亮着灯。
门开着,我敲了敲询问道:「陆景川,我切了果盘,可以进来吗?」
「可以,进。」
「给。」
「谢谢宝贝,锅里我给你留了粥,去喝一点。」
他接过果盘淡定坐回电脑面前,而我则红着一张脸从书房中走出来,继「白白」后,我又喜提「宝贝」这一称呼,真的不理解他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对着我喊出这两个字的,我光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陆景川坐回去时,便见屏幕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平日里哪一个单拿出去都是让无数企业疯抢的存在,如今却被刚刚自家老板的对话震惊的无以复加,连最基本的情绪不外泄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