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正一边给父亲打电话抱怨,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找我藏得私房钱。
“这死丫头确实蠢!去那么好的公司竟然只当保洁,随便钓个金龟婿也够吃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徐父沉不住气:
“她真的欠了高利贷吗?要是没有,这三年她至少能攒十万!她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家辉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在外面吃不起饭,赶紧弄点钱回来啊!”
提到儿子,母亲也急了。
“要不先用那笔存款给家辉救急?我正在找!死丫头家里乱七八糟,老鼠进来都没地下脚!”
“不行!”
母亲手机开了外放,父亲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笔钱是留给家辉买房的,不能动,我绝对不信昭蒂在外面一分钱存款也没有,她那个性子你不知道?怎么可能去赌!”
不愧是一家之主,把家里每个人的性格摸得透澈。
但今天母亲就是把地板翻过来也找不到一分钱。
没过多久,母亲翻箱倒柜的声音引来了房东。
她拿着钥匙直接闯了进来,劈头盖脸一顿打。
“草泥马偷到老娘头上来了?打死你!”
“你谁啊!别打了,住手啊!”
我深深被房东阿姨的战斗力折服,思考下次该带什么水果给她补身体。
监控里两人掐架滚到地上,最后吸引街坊邻居过来拉架才将两人分开。
解释清楚后,房东蛮横道:
“租客妈妈又怎么样?房子是我的,今天不打扫干净就连人带行李给我滚!”
母亲外强中干,又远在他乡,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等看好戏的人走后,她给我打电话,哭诉自己遇到的不公。
想起上一世我遇到困难找她安慰,结果永远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毫不留情指责:
“妈,退一万步,你就真的没错吗?你说说你翻箱倒柜做什么,人家房东认为你偷东西也是合情合理。这次注意,下次别再犯了。”
没从女儿身上得到安慰,又憋了一肚子气。
她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关掉手机监控,开始认真工作。
*
在公司食堂吃晚饭回家已经十一点。
哪怕成为主管,我依旧也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人。
关掉电脑,我打了个车到最近的地铁口。
再从地铁口回到家。
打开门,望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我故作惊叹:
“妈妈,谢谢你把我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
母亲揉着酸疼的腰责备:“你到底上的什么班?拖地要晚才回来!”
我理所当然:“拖地只是我工作内容之一,我正式的工作是运营助理,九点就能结束工作。然后继续进行夜晚保洁。”
母亲震惊:“你不是干保洁的?”
“当然不是!”
“保洁工作是我为了讨上司欢心特意揽下的任务,老板说自从我入职后,公司省了好大一笔开销!还说要给我加薪!”
母亲拿看傻子的表情看我,显然不敢相信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真是...迟早被你气死!三千块请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你老板当然开心。”
“他说过什么时候给你加薪吗?”
我思考十秒,迟疑开口:“不知道,他说下次一定。”
一分钟后,她捂着心口瘫坐在地哭出了声: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蠢货啊!”
*
日子在相互猜忌防备中流逝,到了发工资当天。
三千块钱进入母亲的卡上,她毫不犹豫把钱打给父亲。
父亲再把钱打给弟弟。
“儿子,你先拿着,等爸爸发工资了再给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