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家人朋友都默认了他妻子死于心脏病的事实。
这几年林警官一直在清醒与迷幻中挣扎,不肯放弃调查这诡异的结局。
但每当查到蹊跷之处,他就像触到一片没有边际的死海,无从落脚,不知漂流到何处...
直到,我来报警。
直到,所有人都觉得我有精神病。
听完这个故事,林警官情绪变得逐渐强烈,眼尾蕴含着疲惫的泪花。
我说。
“林警官,你知道双胞胎吧?”
林警官“?”
“母亲的子宫中如果孕育一对双胞胎,那母亲的养分就会公平输送这两个胚胎。]
“可两个一脉相连的个体也会诞生诸如自私这类的自我意识,于是其中一个便想要勒死另一个,独享养分。”
“而另一个却在渴求源自同一血液的温暖。”
“两个胚胎看似分离,实则一体。看似一体,实则分离。”
“他们被共同裹挟在这小小的子宫中,无法追求自由。”
“林警官,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个的婴儿。”
“而我,亲手杀死了我的丈夫。”
“更准确一点的说,我杀死的,是我自己啊。”
林警官倏地瞪大双眼,条件反射要拿出手机录音。
“白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理了理头发丝毫不在乎林警官的反应,看向窗外被阳光滋润着快乐鸣叫的蝉。
仿佛自己就是那只快乐的蝉,缓缓露出享受、放松的表情。
“林警官,既然你如此爱你的妻子。那么我就送你一份礼物。”
“再此之前,我需要向你道歉。”
“对不起...你的妻子,是我杀死的。”
林警官不可置信地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手臂的青筋因为突然施力暴露在皮肤表层,似是下一秒就要爆裂肌肤。
他额头瞬间冒上一层细汗,刚想询问我什么便双腿瘫软,如抽干水分的海绵干涸地瘫倒在座椅上。
在他努力抗争突然袭来的眩晕时,我掏出手帕帮他轻擦额头,然后撕碎那张有着林警官和妻子,以及腹中婴儿的照片。
“坚持一下,再次醒来你就会忘记一切,然后重新迎接你的幸福~”
10.
告别林警官我回到了家中,阿勋早已不是满身是血的痛苦模样。
我将他打扮整洁平放在双人床的另一端,然后带着精致的妆容和平静的笑意,双手放于小腹之上静静闭上了眼睛。
杀掉我丈夫的那个夜晚,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或许,那不应该称之为梦。
而是,往事的记忆回溯。
11.
我叫严勋,生长在一个既是世外桃源,又是贫瘠沟壑的山村中。
我没有父亲,自懂事开始便跟一个称之为“妈妈”的女人生活。
妈妈叫云菊,从小我便觉得妈妈跟这座大山格格不入。
她的名字,她的外貌。
我不知道该如何生动地形容妈妈的长相,她像那葱绿蓬勃的藤蔓一样柔软,她比我在山间见过的所有花朵都美丽。
午头正热,一个挑着扁担的汉子见了妈妈后,挂着我觉得很恶心的笑容,操着一口粗糙的乡音与妈妈搭话。
“云娘啊,今天穿的这条花裙儿可真靓啊,又是老江头给你缝的吧。”
“那老头子眼睛都快花了,还不忘天天给你缝裙子呢。”
“哎呀~我也心疼江哥喏,可实在架不住江哥热情喏~”
妈妈高吊起自己的眉梢,抚摸着肩膀上的细带子,将带子轻轻拉起任由它滑落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