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终究还是被抓到了。
接下来,警方调转枪口,直指南漓!
赵振东得到消息后,显然是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早便来找我商量。
跟着他的这十年,他沉迷于看我和大龙互相牵制,殊不知,再往下的业务,多数都已经被我们两个全盘接手。
之前,我防着的也不过是大龙,他对赵振东如此忠心,随时会助力他逃跑后东山再起。
经过这段时间的筹谋,大龙已经被逼走,手下的兄弟也对赵振东没多少感情。
大龙被抓后,这群兄弟更是无所畏惧,跑了不少。
当然,警方早就埋伏在山脚下,他们逃得出南漓,逃不出法网恢恢。
如今我在南漓已得势,不再畏惧赵振东的地位,但仍然不能暴露卧底的身份。
还是要防着底下的人,亡命之徒,一旦知道我是警察,拼了命也会拉我垫背。
为国捐躯,我毫无怨言,但如果能智取,将危害降到最小,那我断不会选择最冒险的那条路。
更何况,小燕和玲玲还在山上。
风声越紧,她们的看守越重,处境越艰难。
赵振东以她们为筹码,要我助他脱身,打得就是我不会不管她们母女的主意。
这确实是我现在要考虑的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他可以帮我。
老黄已带队在山脚下按兵不动,只等我的信号。
我几句话稳住赵振东,让他先回房间休息,我来想办法。
人走后,我拿起烧得滚烫的开水,冲着自己的左臂浇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我的房间里传来。
门外果然有人看守,闻声立刻推门而入。
我蹲在地上,左臂一片水泡,整条胳膊通红,我面目狰狞,痛苦不堪,汗珠不住地从脸颊跌落。
看他们进来,我难看的脸上努力扬起笑容。
“人年纪大了,不中用,想倒杯热水都拿不稳,去帮我叫周大夫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我怒吼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他们暂时不敢得罪我,一个人迅速跑去找周大夫,另一个看方向应该是去找赵振东通风报信。
医疗室离我的房间很近,周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做了简单的应急处理后,我说,给我留一只麻醉吧,我太痛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良久,他叹口气,从药箱里准备了一支麻醉剂和一支针管,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明白,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害死的,就是四个人,甚至更多。
他走以后,我将麻醉剂抽进针管,藏在床头,自己坐在床上。
做好这一切,赵振东也到了。
他看起来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恨和无奈。
恨我为什么紧要关头却发生小失误,恨他自己现在只能依赖我,靠挟制我才能顺利脱身。
但他没有更多选择。
他应该庆幸,现在还有要挟我的机会。
但他接下来的行动,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这是我在他身边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的危险气息。
10.
34年前,漓水北岸,一声啼哭,有一户姓林的人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22年前,林家的长子很争气,考上了县里的学校,在外读书。为了省钱,他一年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父母和弟妹都很高兴,给他做平时舍不得吃的牛肉馅饺子。
16年前,一伙盘踞在漓水南岸的黑社会团伙,跑到北岸打家劫舍,林家满门惨死,长子在外读书,躲过一劫。考试后回到家中,已是荒草满院,家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