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接到了好哥们林升的电话。
“今天接了个案子,客户要见你。” 林升是本市最厉害的律师,主打离婚纠纷。
我诧异:“谁?”
林升:“她叫陈淑怡。”
我心里一震,呼吸都乱了。
陈淑怡,我那离家出走多年的嫂子。
一小时后,我见到了陈淑怡,她住着市中心的豪宅,宽阔整洁的庭院中,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踢球。
我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陈淑怡冷冷地看着我:“不是你的。”
我满心的期待只剩下苦涩,“你找我什么事?”
“告诉你哥,让他准备好出庭,从此我陈淑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出了门,背影高傲而冷漠。
她和我认识的陈淑怡,天差地别。
1.
第一次见到陈淑怡,是在我哥的婚礼上。她红袄红裙,盖头掀开后,是一张圆润动人的脸。
我叫她“嫂子”,跟她讨要红包。
她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递给我一个红封子,羞赧着不肯说话。
后来我听说新娘子无父无母,因为有着圆润的身材,老一辈说那叫宜男相,好生养,才被介绍给我哥当媳妇。
可是结婚一年过去了,陈淑怡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这在村里,是头等大事。女人不能给男人生孩子,是十恶不赦的。
我和我哥同陈淑怡一样,父母早逝,在本家的四叔的帮衬下才安然长大,前些日子四叔去世,我哥哭得如丧考妣,却被亲戚们拦着不让参加葬礼。
“连孩子都没有,哪有资格给老人家送殡!”
从那之后,亲戚们避我家如瘟神。
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件事,我哥原本村委会干部一职被莫名其妙地免掉了。
那年我哥二十二岁,本来意气风发的人,对生活彻底没了期望。
他把这一切的源头,怪罪在我那才十九岁的嫂子身上。
2.
我知道我哥发怒的时候是个什么恐怖的样子,拳头、谩骂,那些都是家常便饭。
可我不知道嫂子是怎么忍受我哥这种蛮不讲理的坏脾气的。
有一次下学回到家,嫂子刚给我盛好饭,我哥提着酒瓶进来,不由分说地就给了嫂子两个耳光,拽着嫂子的头发就往屋子里拖。
他嘴里还说着侮辱嫂子的话语:“老子就不信不能让你怀孕!”
屋子里只剩下我哥粗重的喘气声和那令人心慌的砰砰声音。
我惊呆了。
我没想到我不在家的时候,他竟然这样对待嫂子。
过了不多时,他从房门里出来,也没跟我说话,提着酒瓶就出门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嫂子,只见她盖着半边薄被,身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淤青,有新的有旧的。
那双爱笑的眼睛里含着屈辱的泪水,我这才想起来,好久都没看到她笑过了。
我只觉得眼睛发酸,心里一阵又一阵闷闷的疼。
我转身去给她找药膏,回来时正撞见她起身,她衣衫半整,露出雪白的一大片肌肤来。
我顿时愣住了,心扑通扑通直跳。
她见到我吓坏了,嘴哆嗦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放下了药瓶马上跑开,拿凉水浇了两遍头才让自己那该死的心跳平复了一些。
晚上我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的女主角是陈淑怡。
醒来后,我给了自己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读了十几年的书,我竟然对我自己的嫂子有了懵懂而隐秘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