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在看着我们。

　　17

　　逛完游乐场之后，爷爷累了，先回去了。

　　程知言又带我去了水族馆。

　　我看到了长得奇奇怪怪的鱼和漂亮的水母。

　　深蓝的水族馆里，灯色幽暗。

　　我就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路惊呼。

　　「程知言，这个鱼是什么，长得好像蝙蝠。」

　　程知言敲了一下我的头，「爷爷都叫了，还叫我程知言，刚在飞车上不是叫得很大声？」

　　不痛，痒痒麻麻的。

　　我捂着头，怔怔地看他一眼。

　　「……哥，哥！」

　　叫完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程知言应了一声：「哎。」

　　「这是魔鬼鱼，是不是丑爆了？」

　　……

　　回去的时候，我们被顾青晏拦在半路。

　　他瘦了很多，站得远远的，看着我身侧的程知言，眼里闪过后怕。

　　我最近太过情绪化，总是哭，导致双眼红肿。

　　他遥遥看着这样的我，满眼都是怜惜。

　　「诺诺，他们对你一定不好是不是？跟我回家吧。」

　　他的表情充满痛苦和悔恨，「这段时间，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很痛苦。」

　　他捂着心口，说得深情似海。

　　「我才发现我对程知言只是不甘心，我爱的人是你。

　　「失去你的这几天，我每天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你回来好不好？」

　　程知言的脸色五彩缤纷，看上去很想把顾青晏人道毁灭掉。

　　我按着程知言的手，冲他摇了摇头。

　　顾青晏眼睛一亮，「你也还爱着我对不对？我就知道，快跟我回去吧。」

　　我举起手，最近拆下了定型钢针，表面看上去好像与常人无异。

　　但实际多么无力，只有我知道。

　　我问顾青晏：「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吗？我痛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你囚禁我两次，不给我一点自由，不把我当人。」

　　顾青晏眼底黯然，晃动着歉意。

　　「对不起，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

　　我笑了一下，「我手疼，打不了。」

　　顾青晏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扇起了自己的脸，挺响的。

　　他打了十下，就停了。

　　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可以了吗？诺诺。」

　　我笑弯了腰。

　　18

　　「顾青晏，你不会以为你的一巴掌就能抵我一根手指吧？」

　　在他心里，我就这么廉价。

　　顾青晏面色难堪一瞬，耐心告罄。

　　「现在在外面，我能打自己都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一直让我丢人。」

　　「丢人？我在你那些朋友面前被嘲讽奚落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

　　顾青晏哑口无言，「我……」

　　他什么，他不过是从来没把我当成他女朋友。

　　我就只是他用来消遣的玩意儿，随便被人践踏，丢得也不是他的面子。

　　我哥忍不住了，一拳把顾青晏打得往后退了几步。

　　「居然还敢出现在知诺面前，找死。」

　　顾青晏也上火了，跟我哥扭打在一起。

　　我哥牢牢占据上风，没几下就把他踩在了脚下。

　　「顾氏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有心思搞情情爱爱？

　　「不如我再帮你一把，直接把顾氏搞垮，让你彻底轻松？」

　　顾青晏看着我哥的眼神，少了讨好和爱慕，多了轻蔑。

　　「你一个学艺术的，懂个屁商业，之前肯定是程太爷出马了吧？」

　　他丝毫不慌，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诺诺是我捡回来的，她是我的东西，把她还给我。」

　　好像我是个物品，可以被随意对待。

　　我哥气得要死，又踹了他好几脚。

　　「她是我程家的千金，不是你的宠物，滚！

　　「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废了你信不信。」

　　我也趁机踹了几脚。

　　顾青晏能这么对我，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好的家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