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钦的话像把冰冷的刀子在我的心上凌迟。
“我们的孩子”,彻底把我从三个人的感情戏中彻底踢出局。
他不停按着电梯的下行键,如同我与他的那九年。
在我与他相爱的第3287天里,我像个破布娃娃,被他毫不犹豫地从他与别人的订婚典礼上丢掉。
你说过我们的孩子以后无论男女,都叫谢如初。
如初如初,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如初。
2
我试着回忆和谢钦之间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
只是回忆经不起推敲,原来所有的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我们在一起的第2389天,他开始频繁醉酒,夜不归宿。
在一起的第2379天,我去他和朋友常去的酒吧找他,我的突然出现,好似连所有的热闹瞬间偃旗息鼓。
在一起的第2534天,他因工作原因开始频繁与秦思思的公司接洽,甚至连我们难得的团圆饭也因他们的临时应酬而不得不取消。
在一起的第3000天,我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远远看见,明明连领带都不会系的人,竟也开始身着一袭妥帖的西装。
第3250天,聊天框我一个人的长篇大段开始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复。
谢钦的转变曾一度让我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我看着镜子里毫无生气的脸庞,用力掀起的嘴角在蜡黄的脸上格外丑陋。
于是我开始恐惧社交,排斥一切抛头露面的机会,窝在小小的公寓里面,靠着我们曾经的美好回忆过活。
直到第3300天,谢钦公司的团建活动可以带亲属,谢钦很早便告诉我他要带我去樾山顶上看夕阳,来弥补之前对我的忽视。
临行樾山的那天晚上,吃了谢钦难得带回来的夜宵,我却在凌晨突然忍不住地胃痉挛。
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行程,我原以为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却在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之后,摸到身旁早已冰冷的被褥。
所有的失望都在朋友圈里刷到了他和秦思思登顶樾山并肩而立的照片之时,顷刻间涌上喉咙,眼泪无声地落进枕畔,伴随着止不住地干呕。
我整夜反复咀嚼,或许我的爱人朋友圈里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的是我呢?
我固执地寻着从前的我们一遍一遍琢磨,在樾山之巅他与别人庆祝日出乍现的那几分钟里,或许也有一丝一毫地想起过我。
有人说爱能止痛,可我为什么我还是流了这么多眼泪。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一旦不被爱了,有的人不用陪他经历多少,光是此刻站在他身边就赢了。
高中毕业之后,所有人都在努力往前走,只有我频频回头。
我将自己困在过去的那九年里,固执地证明自己付出的真心是有被珍视过的,哪怕就一秒。
但是我终究没办法只凭爱意就将高不可攀的月亮私有。
所以我直到死亡都没办法走出那片用我的爱筑成的高墙。
因为执念,我一遍一遍徘徊在曾和他躲雨的花店。
直到某一天,我路过致远高中,一个男人不停呼唤着我的名字,在一道白光中我再次失去意识。
我想,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的话,许薇再也不要遇见谢钦了。
3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竟是三三两两的学生正聚在一起讨论作业,偶尔还有后排男生的调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