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进浴室换好衣服，陆西城已经叫了客房服务，把两人的脏衣服拿去干洗。

　　桌子上摆着早餐，冒着蒸腾的热气，曾经无数个清晨，他们都像这样度过。

　　抵死缠绵，相拥着醒来，一起吃顿早餐，然后各自分别路线去上班。

　　苏茉一时间有些恍惚。

　　“陆总……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

　　陆西城头也不抬，正在往自己的咖啡里加奶，苏茉走到餐桌旁坐下，发现陆西城给她点的不是惯例的咖啡，而是一杯牛奶。

　　她捧起牛奶杯，小口小口地酌着。

　　昨晚喝了太多酒，现下胃里难受得要命，这杯牛奶刚好可以缓解一下。

　　明明说过再也不见的人，如今却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早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苏茉喝到断片了，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晚好像是吐了陆西城的衣服，连忙道：

　　“陆总，你的衬衫我会赔给你的。”

　　陆西城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

　　他缺那一件衣服吗？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苏茉想着说点什么，出口却是：“那个，我看见微博上看见你订婚的消息了，恭喜你们。”

　　陆西城眸色深了深。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你吗？”

　　“啊？”

　　苏茉有点懵。

　　她还真不知道，陆西城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说了好聚好散，那就不会再纠缠。

　　“回来上班吧。”

　　陆西城淡淡道：

　　“你不在，公司里的很多事，新来的助理都没法独立完成；你和陆氏的合约还有三年期满，至少也要把这三年做完吧。”

　　“以后我们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抛开其他不谈，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很欣赏。”

　　苏茉闻言，眼眶瞬间红了。

　　只不过是短短一瞬，她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陆西城这么残忍的人？

　　要她继续待在他身边，看他和汪欣蔓甜甜蜜蜜，结婚生子？

　　她做不到。

　　苏茉深呼吸一口气，平静道：

　　“抱歉陆总，这件事我没法答应你。”

　　“苏茉，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陆西城语气低沉，暗含一丝威胁：“你的离职申请还压在我办公桌上，按照合约，你现在还是陆氏的员工。”

　　苏茉直视着他，毫无惧色。

　　“那就算我无故旷工吧，按照陆氏规定，旷工满十个工作日，就可以无条件开除。”

　　“苏茉！”

　　陆西城忽然爆发了，摔碎了手边的咖啡杯。

　　碎片四散，咖啡液横流，满地的狼藉，像两人无法挽回的关系。

　　“陆氏待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够好吗？离开陆氏，你又想去哪？你又能去哪？”

　　陆西城语气笃定：

　　“留在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茉轻轻地笑了：

　　“陆总，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陆西城一怔。

　　他刚想开口，便听苏茉继续道：

　　“你对我的好，和对小猫小狗没有任何分别，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能干的下属，就算不是我早晚也会有其他人。”

　　苏茉深深地望着他：“你真的只是因为需要我，才想我回去吗？”

　　陆西城在商场上一向无往不利，巧言善辩，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对苏茉念念不忘。

　　一开始只是想养个听话顺心的情人，可当苏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了。

　　日复一日的工作变得沉重枯燥，就连每天早上喝的咖啡都不是习惯的味道，新来的助理，并不像苏茉那样熟知他的爱好。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习惯了有苏茉在身边。

　　只是习惯而已。

　　突兀的门铃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苏茉走向房门：

　　“应该是衣服送来了，陆总，我换好衣服就离开，不打扰了。”

　　陆西城习惯了凡事都在自己的掌控内，可现在一向听话的助理突然变得不听话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苏茉，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