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没听说过有这种矿石?莫不是胡说来骗人的。”洪瞻的夫人王茵矛的声音响起,她脸上带着莫名的天真与好奇:“是真的有这种矿石吗?”
叶丽娘脸上满是被冤枉的委屈。
王茵矛是洪瞻的继室,同时也是是洪子昴的继母,为洪瞻孕育了第三子,洪子熔。
夜里,王茵矛与洪瞻一同被“有鬼,着火了”的声音惊醒,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来到正堂。
王茵矛面有疑惑:“我怎么觉得听着过于神奇,会有矿石不燃于火,反而燃于水?”王茵矛似乎不信叶丽娘的话。
叶丽娘抬起头,又吸了一下鼻子:“母亲若是不信,请借我金钗一把,茶盖一个。”
王茵矛一怔,见着洪瞻与洪子昴都望向她,于是除下头上的金钗,拿起手边的茶盖递给叶丽娘。
叶丽娘手中拿着王茵矛的金钗,在烛光的照耀下,认真在牌位上刮下一刀。
又停了一下,手臂打着颤:“阿弥陀佛,为证清白,别无他法。”
又是一刀。
洪瞻与王茵矛对视一眼,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
毁人牌位如同杀人父母。
刮完了一个牌位,又开始刮另一个牌位。
直到两个牌位上的刻字面目全非,金钗刮下的木屑铺满了整个茶碗。
叶丽娘将木屑倒入王茵矛的茶碗,轰地一声。
茶碗里的冷茶竟然燃起熊熊火焰。
火焰燃后,茶水竟然化为红色,像是一滩血水。
牌位上的水硝虽然已经燃烧殆尽,但是总有一星半点的残余。
叶丽娘将残余的水硝收集扔入水中,自然可以展示出水硝原本的威力。
叶丽娘垂首:“金钗茶碗皆由母亲相借,妾身也无法提前动手脚,暗中准备。因此茶水自燃必定是由牌位上的矿石导致。”
洪子昴看了一眼叶丽娘。
叶丽娘以极短地时间证明了牌位燃烧,不是鬼魂作怪,而是人为作恶。
也救了自己一命。
“看来有人在洪府作怪。”洪瞻满脸怒容,声音震天动地:“洪屠,彻查此事!”
“是。”
深夜,叶丽娘躺在床上出神。
自然的纸人,自燃的牌位,刚刚的一幕幕在叶丽娘眼前闪过。
最重要的还有洪子昴在纸人燃烧开始时所提示的那一句:“叶六小姐带进来的她们,好像也很欢喜。”
为什么洪子昴说的是她带进来的纸人?
纸人不是洪子昴所准备的?
为何半夜里祖宗祠堂里洪子昴前妻的牌位也同时着火?
叶丽娘想起她盖着红盖头被傧相扶着进了避水居的时候,身后有窸窸窣窣的争论声:“你拿着”“我怕”“怕什么,快拿着。”
那时的叶丽娘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时。就有人拿着白纸糊的纸人,端着盖着红布的牌位轻手轻脚跟在叶丽娘的后面嫁进了避水居。
春风吹起了纸钱四散,盖着红盖头嫁进避水居的不止是叶丽娘,还有两个牌位。
叶丽娘正出神,突然听见门外却有着微微的动静,似乎是枯叶被什么碾碎轻微地一声咔嚓。
轻轻嘎吱一声,叶丽娘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微不可闻的轮椅声靠近,在她身边停下。
过了许久,才响起一声叹息。
“叶六小姐很是聪慧。”洪子昴似乎在赞美她:“在避水居的时候知道被自燃的纸人吓晕。在父亲说要杀你的时候,也却能救了你自己的命。”
不过洪子昴所说的话却不像是赞美。
“不过人在生死一线,总免不了漏些破绽”洪子昴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也罢,看你暂时无辜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三日之内西侧大厨房后门一直开着。”
洪子昴手上挂一串黑佛珠与叶丽娘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新婚之夜,结发夫妻。
缠绕在黑佛珠上的发丝突然折断,低沉嘶哑的声音再次在叶丽娘耳边响起:“听见了吗?叶六小姐,早点逃出去,若是你不逃。”
“我就不能让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