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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哇,我们栖栖宝贝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呀。”楚秀云女士进了屋就被桌上的一堆美食惊艳了。

  结婚前家里是请了家政阿姨的,不过结婚后,这两孩子说是不喜欢别人“入侵”家里,就让家政阿姨只一周来一次,负责别墅的清扫工作即可。

  这样一来,做饭就成了个问题,不过后来江时栖主动承担了这个工作。她也曾在心里担心过,自己儿子一直让老婆做饭这太不靠谱了,但看到栖栖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就放下了隐忧。

  没过多久,段其锐也回来了。碍着他妈的面子,江时栖故作温柔贤惠地替他脱下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给他准备了拖鞋。

  “老公,你回来啦。”限时版小甜O江时栖软糯温和的嗓音响起。

  听得段其锐穿鞋差点一个趔趄,挑眉看了一眼他,也没有拆他的台。

  江时栖将餐具等一些物品拿上桌,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时却发现那母子二人的视线均落在一处。

  他寻着二人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之间他们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在打量着他的“滚轮式手推车小菜篮”。

  还是楚女士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握住江时栖的手,目光哀戚中透着一丝不忍,“没关系的栖栖,孩子总会有的,妈去姐妹那里找来了一个偏方,药材都带过来了,马上吃完就熬给你喝。”

  再看段其锐也向他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江时栖:“?”

  所以这才是他妈来的真正目的吧,救命,他不想再喝那些味道古怪的中药了。

  *

  一顿饭吃完过,照例是段其锐收拾洗碗,楚女士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栖栖,雪好像下大了,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江时栖走过去一看确实如此,雪落在地面上,已然积了厚厚的一层,外面银装素裹,寒冷的夜凉如冰封。这样的道路必然不适合行人、车辆的行驶。

  也就意味着,他总不能在这样的天气让妈妈离开,必然要她在此休息一晚。这更加预示着:他得和他的纸片人老公同睡一间屋一整晚!

  江时栖内心在流泪,但嘴上仍旧笑着说道:“雪下得这样大,妈妈今晚就别走了吧。”

  “好的栖栖,那今晚我就在客房睡一晚再走。”

  他陪着楚女士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剧,听着剧里传来的老套且狗血的都市爱情剧台词,苦情小O悲凉而又绝望的声音响起:“你爱的根本不是我,原来我只是个替身而已。”

  剧里的场景也十分微妙,是omega主角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捏着张孕检报告单,流下了仓惶而又无助的泪水。

  “主人公太可怜了,那个alpha真不是东西,竟然找替身玩弄别人感情。”楚女士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愤懑不平地吐槽着剧情。

  对此,江时栖表示,不,他远远没有自己惨,他只是被当了替身、被玩弄了感情,而自己却被家暴、挖了腺体、逼着堕了胎。

  看来艺术还不够高于他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也想被只是被当作替身玩弄感情,好歹最后还能得到一笔钱,并且不用付出一个人体器官,不是吗?

  “我去看看我熬的药好了没有?”楚女士丢下瓜子去了厨房,查看自己煎的“送子汤”好了没有。

  段其锐见江时栖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观看着都市苦情剧,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栖栖,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呀。”江时栖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不想和他离得太近。

  “最近,你好像有点心事。”段其锐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是风轻云淡地随口一提。

  可江时栖却心下凛然一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自己觉醒了自我意识后,行为举止难免与之前的纸片人状态有所不同,可他也在尽量保持着人设没有ooc吧,他总不可能看出些什么。

  更何况,他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纸片人罢了,能有什么超脱剧情外的思考能力呢?就算自己ooc了,他应该都是看不出来的。

  这样一想,江时栖心里又得到了一丝安慰。

  “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呢,你还敢指望我对你有好脸色呀?”江时栖一脸的理所当然,说这话时镇定自若,仿佛真的是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对方。

  段其锐还打算说什么,却被楚女士端来的“送子汤”给打断了,“栖栖啊,药煎好了,这是加了仙茅、菟丝子、鹿角霜、石楠花等一些中药药材熬制而成的方子,赶紧趁热喝了吧。”

  石楠……怪不得,他说怎么这么难闻呢。

  要他喝散发出这种味道的液体就好比让他喝……某种石楠花味的体液一样,江时栖觉得他不行,也不能够,喝下去这个东西。

  “好的,妈,我会喝的,你先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栖栖,一定要趁热喝啊。”楚女士嘱托完江时栖后就放心地上了楼。

  江时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才松了口气。可看着面前黑乎乎且散发着难闻气息的中药,又陷入了浓浓的忧虑。

  他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了,喝了会不会起反作用呀?

  应该也不会,这毕竟又不是打胎药。

  可他还是不想喝,他看了看身旁的段其锐,“我觉得你最近加班太劳累了,这样下去可能会身体不太好,要不来点补补?”

  段其锐:“……”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好不好,你已经很久没有过问我的事了。”段其锐目光低垂,发丝垂落下来一些遮住了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我现在关心你一下。”江时栖扬了扬下巴,暗示面前的汤药。

  “想要我替你喝下去?”段其锐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让江时栖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憋什么坏心思呢。

  他愣了片刻,忽然灵光一现决定先发制人,扯了扯段其锐的衬衫衣袖,嗓音甜糯软绵地开口道:“锐哥,这药太难闻了我不想喝,你替我喝嘛。”

  既然还没到段其锐知道自己认错救命恩人的剧情点,那么根据剧情设定,他此时应该还是爱着自己的,撒娇总该奏效吧。

  段其锐:“……行。”看着omega清秀精致的脸蛋,红润透亮的嘴唇,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被人操纵般拿起药碗一口口喝了下去。

  反正他喝了也不会怀孕。

  *

  江时栖在浴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习惯使然,他没有拿衣服进来,段其锐不在的这几天里他都是洗完了出去穿衣服的,可眼下的情况明显不允许他这样做。

  纠结半晌,这样待在浴室里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晚上睡这吧。“段其锐,你在外面吗?”

  “我在,怎么了?”

  “你……你给我拿一下睡衣,在我衣柜里。”浴室那头江时栖犹犹豫豫的嗓音响起。

  段其锐打开衣柜,看到一架子琳琅满目的动物睡衣,忍俊不禁。

  还是没长大呀。

  他拿起一套毛茸茸的黄色皮卡丘睡衣走到浴室门前,刚打算直接推门进去,可却又忽然地想到了这些日子江时栖对自己的疏离,推门的手改为了叩门。

  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悄悄伸出来一只白嫩嫩的手臂,段其锐把睡衣递到他手上,他抓到衣服后迅速地关上了门,仿佛门外站着的不是老公,而是变态似的。

  穿好衣服的omega这才放心地从浴室出来,嘴唇粉嫩泛着莹莹水光,脸颊还有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除此之外的肌肤皆是晃眼的白。

  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脑袋上,段其锐看着就很难受,揽过江时栖的腰肢,一把将他捞到腿上,“我给你吹头发。”

  江时栖猝不及防地被身后的alpha按在腿上,吓了一跳,像是屁股被火烧了一样弹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江时栖不满地开口道。

  段其锐没想到自己的omega会如此抵触他,现在是连一点亲密动作都不能接受了。

  江时栖只看到这个alpha低着头没有动作,神色晦暗不明,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为什么这么抵触我?”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硬生生地被他压制了许多的落寞与悲伤,使得它听起来也不过是故作轻松地随口一问。

  “抵触?没有啊,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被吓到了。”江时栖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毕竟在他能够跑路前,稳妥起见,还是得与这个纸片人老公虚与委蛇一下。

  如果引起他的怀疑,进而调查自己,得知了真相后,怕是还没等到自己来得及跑路之前就会噶了自己腺体。

  这太可怕了,所以他还是得装好表面夫妻的样子。

  “是吗?那过来睡觉啊,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段其锐拍拍自己身边的床位,示意江时栖过来。

  江时栖:“……”

  他眼下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如果把他赶出去,妈就会知道他两感情出了点儿问题。

  “要不我睡地上?”段其锐看这个omega一脸为难的样子,很是体贴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还是算了吧。”如果让段其锐打地铺的话得让他去隔壁的客房拿被子,搞不好就会惊动他妈。

  “你上床睡吧,不过离我远一点,我还没原谅你呢。”江时栖退了一步,但又继续补充提出自己的要求。

  “行,不过栖栖,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等这个月手上的项目忙完了,我就休个长假天天陪着你好不好?”段其锐试探性地哄着这个omega。

  江时栖瞪大了眼睛,可别呀,天天与将来要谋害自己的杀人犯呆在一块,他的心脏可没这么强大啊。

  “行了行了,睡吧,晚安。”江时栖不想再继续眼下这个话题,关了灯躺进被窝里挨在床的边缘。

  沉寂的黑暗里,他的呼吸声声可闻。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更合适的离婚理由,但细数对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态度与行为,实在是挑不出一点错处。

  除了工作太忙,陪他的时间不多,真的再找不到第二个他可以提出离婚的理由了。

  也曾想过找个别的alpha来演一场戏,装作爱上了别人。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且白眼狼了,再怎么说,在他得知救命恩人的真相前,他也只是一个教他作业的哥哥、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

  或许离婚的突破口不应该在自己这里,而应该让对方自发地提出这件事。

  虽然他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但这一晚江时栖睡得还算不错,可能是身旁熟悉的alpha气息给他这个怀孕的omega带来的安全感与依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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