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古代言情 再尝情:将军夫人在敌国做俘虏

  姜湄觉着既然叶桓和柳冰清都挺着急的,索性也就别碍着喜事了。

  她找人看了看黄历,三日后便是个小吉之日,她就吩咐叶管家去张罗行纳妾礼之事了。

  寻常人家纳妾,一顶小轿抬进门,给正妻奉个茶也就完事了。

  虽然他们府上这个妾纳得不怎么光彩,但既已破罐子破摔,姜湄便更不想让人家觉得她苛待了这个夫君的救命恩人。

  她命阖府都挂上了灯笼,在厅堂布了些彩绸,又从她自己的园子里折了些花插满了正堂的花瓶。

  姜湄没闲着,柳冰清也没闲着。

  因为她连普通的作礼都不会,姜湄请了三个教养嬷嬷日夜教导她。

  行姿、坐姿、称谓、拜礼,折腾得她腰酸背痛,走路腿都有些打旋儿。

  柳冰清原本并不知道,妾室的地位竟是这般低贱。

  那几个嬷嬷虽然还算和气,但也义正言辞的同她说了个明白,将军和夫人是主,她是仆,主人坐着时,她只能站着。一辈子不得见外客,不得出府门,她所诞下的孩儿只能唤她为姨娘,按理也不能养在她膝下,除非主家施恩。

  柳冰清听着这些规矩,只觉得如坠冰窟,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攥成了一团。

  也是在这一刻,她萌生了取姜湄而代之的念头。

  夜里,她剪着烛芯,看着那火光跳动,芝芙在一旁劝道:“柳姨娘,明日便要过门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柳冰清被这称呼逗笑了,她漫不经心的问芝芙:“你说,做将军的正妻是什么滋味啊?”

  芝芙大惊,忙去关紧了房门,焦急的说道:“姨娘慎言!叫人听去岂非大逆不道吗?”

  说罢她见柳冰清的形容有些不忍,安慰道:“姨娘别想这些了,能做将军正妻的只能是高门大户的嫡小姐,若不是咱们将军年纪大了些,现在的夫人还算是高攀呢。”

  “芝芙既跟了姨娘,便是姨娘的人,芝芙说句实话姨娘莫恼,您这个出身,给将军做妾已是祖坟冒了青烟了。若是以后肚子争气生几个庶子,这辈子荣华富贵也是享不尽的呀。”

  柳冰清还在不断用剪刀拨弄着火光,烛火映照在她脸上,她眼中映出幽幽的光。

  她为了换个活法,间接害死了全村人,抛下亲父等死,在边关受了十年风吹日晒,她把她的一切都押在了叶桓身上,难道就是为了给他和他的妻子当个贱婢?

  这些年来,叶桓每次来同她寻欢,事后都会给她喝那避子的汤药,她知道在无名无份时不能诞下叶桓的孩子。

  可如今就算有了名分,那嬷嬷也告诉她承欢后要服用避子汤,因为夫人与将军还未圆房,如若几年后夫人还未诞下嫡子,她才可以怀孩子。

  这还不算完,哪怕她有了孩子,孩子却要称姜湄为母亲,庶子往后只能仰着嫡子的鼻息度日,庶女嫁人也嫁不得什么高门。

  她不甘心。

  翌日清晨,姜湄早早起来沐浴更衣,此前吩咐叶管家也为她采买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

  她平日里喜欢素雅的颜色,唯一一件红袍还是大婚时的婚服。

  姜枫年共纳过四房小妾,她偷偷去瞧过,她依稀记得她母亲穿着一身大红襦裙并排与父亲坐在厅堂中央,接过了那妾室敬的茶。

  回房后母亲便呕吐不止,抱着她垂泪。

  不想如今,竟轮到自己坐到那个位子上了。

  因着柳冰清没有母家,就省了坐轿子那一步骤,说是行纳妾之礼,其实就是叶桓和姜湄坐在堂上,柳冰清给姜湄奉一杯茶也就礼毕了。

  姜湄差叶管家给柳冰清买了几身衣裳,她见柳冰清那日打扮得招展,便特意挑了些明亮的颜色,其中便有一件桃红色的礼裙,正适合今天这个场合穿。

  柳冰清穿着那件桃红衣裳,显得皮肤更黑了些。她瞧见姜湄一袭红衣端坐在叶桓身边,两人如同一对璧人。

  姜湄裸露在衣服外的小手,细长的脖颈,明媚的脸在正红的衣色下衬托得更加雪白,她神色淡淡,却给人一种端庄大气,娇贵无双之感。

  眼前的一切刺痛了柳冰清的眼,她袖中的的指甲抠着手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在姜湄面前简直无地自容,她收了收想冲上去挠花姜湄的脸的念头,勾出一抹娇笑抬起头。

  喜婆子托着她的手进了堂,丫鬟在姜湄脚前放下了个软垫,喜婆便扶着柳冰清跪了上去。

  柳冰清这几日虽跟着嬷嬷练习过数次,但此刻跪在姜湄面前时,她仍觉得脊背微微发麻,她虽出身山野,却从没给人下过跪,如今却跪了一个她最不愿跪的人。

  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颔首递过了头顶,她尽量控制着喉头的颤抖,说道:“夫人,请喝茶。”

  姜湄看着眼前这杯茶,心中并无甚波澜。她伸手接过,掀开茶盖轻抿了一口,这茶甚是清香,没有一丝苦味。

  她又想起了生母余氏,母亲当时喝着这茶,定觉得很是苦涩吧。母亲一颗心都系在姜枫年身上,而她对叶桓却没什么感情,三年中堆砌起来的期待与憧憬,在得知柳氏的存在后,都消散了个干净。

  她放下茶盏,从瑞秧手中接过一个檀木盒子,亲手递给了柳冰清。

  姜湄看着她轻声说道:“往后你便是将军府的人了,这是我送你的入门礼,只要你能好好伺候将军,我便不会薄待于你。”

  妾室奉茶时,主母依照规矩都要敲打两句,姜湄昨夜斟酌了很久,觉得这样说很好,既有警戒又有恩泽。

  柳冰清抬起头,笑意却不达眼底。“妾身谨遵夫人教诲,”她又转头眉目含情地望向叶桓,“好好伺候将军。”

  然而她却发现叶桓并没有看向她,他正望着姜湄,微微有些出神。

  一个简单的纳妾仪式,三人心思却都是各不相同。

  叶桓起初惊艳于姜湄一袭红衣的俏丽,后又听着她波澜不惊的对柳冰清训话,心中有些憋闷。

  他印象中穿着大红喜服的小小人儿与眼前的端丽佳人渐渐重合,然而眉宇间却再也没有了初见他时的那种灵动俏皮,姜湄总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哪怕她的丈夫在纳别的女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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