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单号E876594的快递即将超时，请尽快送达。"

　　电动车上，叶寒看了眼手机APP的提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今天已经送了将近八十个快递，这是最后一单。初夏的傍晚，暮色渐起，空气中泛着闷热。

　　"师傅，我的快递到哪儿了？"手机又响起消息提示音。

　　叶寒瞥了一眼，是那个即将超时的单子，收件人在催了。他赶紧回复："马上到，十分钟内一定送达！"

　　这是一个写字楼的地址，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商圈。叶寒加大油门，电动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作为快递员，他对这片区域太熟悉了。每条小路、每个大楼，他都了如指掌。

　　天空飘过几片乌云，遮住了落日余晖。叶寒抬头看了眼，总觉得今天的天气有些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

　　他将电动车停在写字楼前，取下那个不大的纸盒。包裹很轻，像是文件之类的东西。收件地址是23楼的某个公司，叶寒快步走向电梯。

　　"您好，请问是徐悦女士吗？这是您的快递。"叶寒站在一扇玻璃门前，里面是间装修典雅的办公室。

　　"噢，终于到了。"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性抬起头，"快递费到付是吧？我扫你。"

　　就在这时，叶寒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变得无比怪异——在那位女士的身上，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像是活物，在她周身游走，时而凝聚，时而散开。最诡异的是，似乎只有他能看到这种异象，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表现如常。

　　"师傅？麻烦出示下支付码。"徐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啊，对不起。"叶寒连忙掏出手机，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忍不住又看向那缕黑气。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黑气的浓度很淡，如同一层若隐若现的轻纱。在他注视的过程中，黑气似乎产生了些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付完款，叶寒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他转身一看，徐悦手中的马克杯掉在了桌上，咖啡洒了一桌子。

　　"徐经理，你没事吧？"旁边有同事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徐悦摆摆手，但叶寒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更让他心惊的是，缠绕在她身上的黑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密度也似乎增加了一些。

　　叶寒没有多留，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到进了电梯，他才长出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普通，没有任何异常。但为什么会突然看到那种诡异的黑气？而且那个徐悦的异常表现，会不会和黑气有关？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叶寒又看到了更多让他震惊的画面。透过电梯的玻璃墙，他发现大楼里的人们身上，有相当一部分都缠绕着类似的黑气。浓度有深有浅，有的几不可见，有的却相当明显。

　　最奇怪的是，似乎职位越高的人，身上的黑气就越重。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电梯里走出去，那人身上的黑气几乎凝成实质，如同一团墨汁般在周身流转。

　　叶寒揉了揉眼睛，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这种异常的视觉一直持续着，不管他怎么眨眼睛都无法消除。

　　走出写字楼，夜色已经笼罩了城市。但透过他的眼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街上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绕着黑气，有的淡如轻烟，有的浓如墨汁。这些黑气在空中交织，形成一片若隐若现的诡异光景。

　　"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觉。"叶寒自我安慰道，决定先回公司交接今天的工作。

　　骑着电动车在街上穿行，他努力不去注意路人身上的黑气。但有些画面实在太过醒目，想忽视都难。比如他看到一个浑身缠满浓稠黑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在人行道上，路过的人纷纷皱眉躲开，显然那人的状态非常反常。

　　叶寒忍不住放慢车速。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身上的黑气急剧翻腾，如同沸腾的开水。

　　"喂，你没事吧？"有路人好心上前关心。

　　男人没有回答，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叶寒清楚地看到，那些翻腾的黑气正在快速向男人的头部集中。

　　"砰！"

　　男人突然甩开关心他的路人，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摔倒在地。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叶寒停下车，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男人周身的黑气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透过那层黑气，叶寒惊恐地发现男人的眼睛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原本的瞳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漆黑的旋涡。

　　"让开！都让开！"

　　一声大喝从街边传来。叶寒看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老人快步走来，他身上竟然没有任何黑气！不仅如此，老人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

　　更让叶寒吃惊的是，老人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纸。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发现那符纸上仿佛有细小的光点在流动。

　　"污染已深，看来只能强行镇压了。"老人叹了口气，手中符纸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

　　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介于人声和野兽之间的嘶吼，转身就要逃走。但老人的速度更快，瞬间就来到男人身后，将符纸拍在了他的后心。

　　刺眼的光芒爆发，叶寒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发现男人已经昏倒在地，身上的黑气消退了大半。而那个老人正用一个造型奇特的玉瓶收集剩余的黑气。

　　围观的路人还在议论纷纷，但叶寒注意到他们的讨论重点都集中在那个男人的异常行为上，似乎没人看到符纸、光芒和黑气。

　　"小伙子，你看到了？"

　　叶寒正想离开，突然听到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已经来到他身边。

　　"我...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叶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能看到污染之气的人不多。既然你有这个能力，那就说明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污染之气？你说的是那些黑气？"叶寒惊讶道。

　　"嘘！"老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中午十二点，来望江茶馆找我。记住，我叫王守义。"

　　说完，老人就转身离去。叶寒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一辆大巴车驶过，等车开走，老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寒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今天最后一单快递的完成状态。就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员，现在却卷入了这么离奇的事件中。

　　那些诡异的黑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突然能看到它们？还有那个神秘的老人，他使用的符纸又是怎么回事？

　　夜色中，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透过叶寒的眼睛，那些光芒中似乎也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黑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可能从这一刻起，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骑上电动车，叶寒决定先回公司交接工作。但他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望江茶馆，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路上，他又看到了更多缠绕着黑气的人。有的人黑气淡薄，神色如常；有的人黑气浓重，面带痛苦；还有人几乎被黑气完全包裹，举止怪异。这些画面让他心惊肉跳，但同时也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特别是想到那个老人说"能看到污染之气的人不多"，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得到了某种特殊的能力？但这种能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叶寒裹了裹外套，油门加大。前方是灯火通明的街道，但在他的眼中，那些光芒中处处暗藏着诡异的黑气。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陌生起来。

　　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专注地观察那些黑气时，自己的瞳孔深处，有着极其细微的金色光芒在闪动。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块造型古朴的玉符突然震动了一下，上面刻着的符文亮起微弱的光芒。

　　"有意思，终于出现了一个能看到污染之气的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事情，要开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