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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道遗踪 疲倦的吗喽 5033 2024-12-19 09:25

  黎明的微光为东明珠城的外围小径洒下浅淡的影子,林辰顺着一条偏僻的泥土路一路向东行去。这条路本是乡间农夫驮着灵草进城的必经之道,路面坑洼不平,两旁杂草丛生。此刻清晨尚早,四下寂静无声。林辰将包袱背牢,脚步虽仍有些急促,却小心放轻,不使靴底摩擦声过于刺耳。他很清楚,夜里的黑衣人并不会轻易放弃搜寻,自己必须尽量避开大路,以免再度陷入险境。

  露水浸湿了他的裤脚,但那微凉的触感反倒令他脑中更为清醒。林辰回头望了一眼远处依稀可见的东明珠城轮廓,心中涌起矛盾的情绪。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仓促地离开家乡,更没料到这一切缘起那块神秘的玉佩。此刻胸前那玉佩依旧微微发暖,仿佛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轻轻跳动,给他一种奇异的安慰。可也正是这宝物,让他陷入未知的危险。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昆仑宗苏玄长老的落脚点,据说在距离东明珠城十数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有一处偏殿,是昆仑外门弟子与长老轮值驻守的所在。林辰不知这消息是否可靠,但当前也无更好选择。

  一路行来,他能感到身后似有若无的追踪气息,有时是枯枝轻裂,有时是微风中飘来的低语。他强忍住频频回头的冲动,深知过早暴露慌张只会令对方更轻易锁定目标。为了分散注意,他努力让思绪回到那玉佩之上。镇宝传说向来神乎其神,据说汇聚四方镇宝者,可引动九州龙脉之力,甚至触及昆仑封印。这些传说他在儿时听父亲闲谈客商之时略有耳闻,却从未当真。如今,一枚似是镇宝的玉佩就在自己身上,它背后的故事又该有多么宏大?

  正思索间,他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林辰心中微松,这声音来自森林深处的一种灵雀,据说对人类并无敌意。如果灵雀尚在鸣叫,说明前方应无过分强大的凶兽或险境。他加快步子,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清晨的森林泛着湿润的香气,松针的清苦气味混合花草的淡雅,一同钻进鼻腔,令他神经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他刚踏入一块平坦空地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个黑衣蒙面人,与昨夜城巷中所见如出一辙,背上背着一柄修长的法剑,正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林辰心脏骤然收紧,额头冒出冷汗。

  黑衣人声音低沉:“年轻人,将你身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他没有拔剑,但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林辰不擅长对敌,更不懂修真之术,可他明白对方绝非善类。他强自镇定,故作茫然:“不知前辈何指?小子不过是东明珠一介贫户,身无长物。”他边说话边向后退半步,想寻找逃跑的时机。

  黑衣人冷笑:“别装傻。我们的人在城中追查了一夜,你从巷中拾到之物可不是凡品。交出玉佩,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他将手缓缓按在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显然不耐。

  林辰心中一惊,对方来得如此之快,显然他们对自己的行动已掌握不少线索。既然对方直言玉佩,那就更不必装糊涂。他轻咬下唇,眼珠疾转:若老实交出玉佩,便能脱身吗?恐怕不行,对方既然穷追不舍,怎会轻易放过知情人?若不交出玉佩,又如何逃离眼前杀机?

  正当他进退两难时,一道轻笑声从林间传来:“如此逼迫一个凡人小子,阁下未免有失修士风度。”语声柔和中带一丝戏谑,却直入耳膜,清晰无比。

  黑衣人大惊失色,蓦地回头。只见一名女子悄然而立,身着淡蓝色的长袍,头发以一根木簪轻束,眉宇间有若水光的清透。女子并未持武器,却有一种难言的沉稳气场。黑衣人冷喝:“何人?此事与你无关,速速退去!”

  女子不急不缓上前一步,拂开一缕垂在额前的青丝,淡然道:“林辰,你可认识苏玄长老?”这话一出,林辰心头一震。他正要前往苏玄处求援,对方竟直呼其名,且似乎知晓他意图。难道是同路的盟友?

  黑衣人眼神一凝:“哼,原来是昆仑宗的人?你们在此处设伏,倒是好算计!”他说话间已抽出长剑,一道寒光在林间闪过。显然,昆仑宗的名号让他忌惮,却也激起了凶性。

  女子皱眉:“不想惹事,但若你执意伤及无辜,可别怪我不客气。”话音刚落,她素手轻扬,一道柔和的水蓝光芒在指尖凝聚,仿佛一滴晶莹的水珠,却在半空中倏然化作冰刃,直射黑衣人面门。后者惊诧欲退,却发现四周灵气骤然凝固,脚下仿佛陷入泥沼半步难移。

  林辰只看得目瞪口呆。这便是修士之力吗?对方无半点兵刃,凭空凝水化冰,如此随心所欲,令人匪夷所思。黑衣人见势不妙,猛地催动真气,勉强侧身避开冰刃,可肩上仍被擦出一道血痕。他怒目而视,却不敢再贸然进攻,咬牙道:“昆仑宗多管闲事,后悔莫及!”言罢借助一个灵巧的翻身,消失于密林阴影中。

  女子没有追击,似乎对黑衣人的离开并不在意。林辰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满是惊疑与感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浅淡笑意:“你无须担心,我并非那人同伙。我是昆仑宗外门弟子李婉儿,奉苏玄长老之令在此等候你。”

  “等……等我?”林辰愣住。苏玄长老如何得知他会来?又如何知道他遭遇此事?

  李婉儿轻轻点头:“长老与我一门早有预感,最近东明珠城四方势力暗流涌动,传闻四方镇宝之一在此现世。长老卜算之下,推测会有一位平凡少年意外获得此宝。我在此等候多时,看你举止形色,像是那冥冥中注定之人。”

  林辰面色复杂,他本以为自己是无意卷入,却不想在有识者眼中竟早有兆示。他攥紧胸前的玉佩:“既然如此,那长老可愿助我将此物交回正途?我不想惹祸上身,更不想让家中父母陷入危险。”

  李婉儿柔声道:“你放心,苏玄长老心怀仁德,不会抢夺你的机缘。长老只是想确认宝物归属,并确保其不落入歹人之手。不过你若甘愿献出此宝,也许长老会给你一条明路。”

  林辰听到“献出”二字,心头有丝犹豫。他本无恋宝之心,但此玉佩似乎在暗中与他产生某种呼应。他记得昨夜那诡异的梦,九州龙脉、昆仑之门……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又有些好奇。他缓缓道:“若长老公正无私,我自然愿上交此物,只求保我家人无恙。”

  李婉儿微笑:“那便随我来吧。苏玄长老驻地在前方不远处一片密林深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幽静小径上,林辰不时看向李婉儿的背影。她身法轻盈,如风拂叶间,落足无声,又有一种恬静的气质,与方才施展冰刃时的凌厉判若两人。这让林辰想起母亲对修士的描述:修士各有其道,有人刚强如烈焰,有人柔和如清泉,不同境界、不同功法会在其气质中留下独特印记。

  “李姑娘……”林辰有些局促地开口,“你既是昆仑宗弟子,可知这镇宝之事有何蹊跷?为何这么多人争夺?”

  李婉儿轻声叹息:“镇宝非凡,传言四方镇宝合一,能沟通九州龙脉,打开昆仑封印。昆仑宗一直守护着一些上古秘密……重开昆仑并非儿戏,它涉及天外陨石、天外三奇,以及传说中的踏天路、证仙果、得长生。若此等重器落入歹人之手,便可能引发天下大乱。”

  林辰心中一凛。他只是一个寻常少年,却因机缘巧合拿到这“重器”。他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不是意外,而是某种冥冥注定。可他既无修炼基础,又无权势背景,能在这局面中求得何种生存之道?

  两人渐行渐远,林间传来清泉流淌的声音。远处,一座小小的茅舍半隐于苍翠竹林中,篱笆环绕,小院前种着几株奇花灵草。如此清幽之地,与修真者严肃法门截然不同,更像一位隐士的闲居。李婉儿轻声言道:“长老在内稍候,我先行通报。”

  林辰站在院外等候,一股暖风拂面,他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药香,与自家药铺中平凡草药的苦涩不同,这里药香中藏着一丝清甜,仿佛岁月沉淀的芬芳。门扉吱呀轻开,一个身着浅灰道袍的老人缓步走出。他面目清癯,须发花白,却目光清亮有神,手中拄着一根简朴的木杖,姿态从容自若。

  林辰心中一跳,心想这必是苏玄长老。忙恭敬施礼:“晚辈林辰,见过前辈。”

  苏玄微笑颔首:“不必多礼,我早知今日你会来。”他说话如同春风拂面,无半点威压,却有种难以言表的厚重感。

  林辰局促地从怀中取出那玉佩,双手奉上:“此物来路不明,还请前辈为我指点迷津,若有不妥,晚辈愿上交,只求保家人平安。”

  苏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他没有立刻伸手接过,而是微微闭目,仿佛在感应其内的气息。片刻后,他轻声道:“果然是四方镇宝之一——‘东明灵叶’。难怪东明珠城近日暗流涌动。小友,此物非凡,本不是你能轻易承受之物。”

  林辰神色一黯:“晚辈明白。但晚辈不过凡人,留此镇宝只会招灾。若前辈肯为天下着想,妥善保管此物,晚辈将感激不尽。”

  苏玄缓缓摇头:“四方镇宝并非由我等想保管便可保管,它们有自己的意志与选择。此宝与你有缘,若强夺,其灵韵将毁,或引更大祸事。”说罢,他抬眼望向竹林上方的蓝天,神色凝重:“当世有不少势力觊觎此宝。若我将此宝硬行收下,你虽解脱一时之困,却未必能保全自身性命,更不一定防得住那些黑暗势力的阴谋。”

  林辰愕然:“前辈之意是……要我自行带着此宝?”

  苏玄叹道:“天道有序,机缘不由人。既然你得到此宝,便已卷入这场天地大局之中。你可选择避而不见,将宝物藏匿,但黑衣人、黑市势力、乃至大宗门弟子都会蜂拥而至;你也可选择追随我们昆仑宗,从此踏上修炼之途,守护此宝,探寻其意义,这路更为艰险,却也有转机。”

  林辰听得心惊肉跳。他一个凡人能踏上修炼之路吗?修炼意味着付出,也意味着卷入更深的争斗。可是若不如此,他拿什么保护家人?又如何脱离这无休止的纠缠?

  李婉儿在旁轻声道:“林公子,我在城中观察过你一日,你并非懦弱之人。你敢于深夜私自出城寻求公道,就已说明你有担当。此宝选择了你,或许是天地对你的试炼。”

  林辰咬紧牙关,额上渐有薄汗。他回想起父母在药铺劳作的身影,回想起昨夜险些被黑衣人逼问的场景,回想起那玉佩轻微的脉动。这世界并非他所想的风平浪静,巨浪已起,他若不奋力划桨,只能被吞没。他强按下心中惶恐,低声问:“若我愿意随前辈修炼,是否能在动乱来临前保得家人平安?”

  苏玄慈悲一笑:“我昆仑宗虽不插手凡尘争斗,但亦不忍善良无辜者受难。我可派弟子前往东明珠城,暗中护你父母之周全。只是这条路一旦踏上,你将无法轻易回头。”

  林辰深吸一口气,内心挣扎翻腾。他本只想平淡度日,但造化弄人,如今已无退路。为了家人与自身安危,他必须站上更高的舞台。终于,他一字一句道:“弟子林辰,愿随前辈修行,护镇宝,守正道!”

  话出之时,他心中泛起奇异的安定感,好似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轻抚他的心灵。胸前的玉佩微微一亮,灵光闪现,如同回应他的决心。

  苏玄欣慰点头:“甚好。日后你将随婉儿修习基础功法,我会指点你如何利用镇宝之灵韵提升自身潜力。不过……你须知,有人欲以此宝乱天下,踏天路之争才刚刚开始。”

  林辰闻言,心头一紧。他想起之前黑衣人的穷追不舍,想起传说中的天外陨石、天外三奇、九州龙脉,和那句在梦中回荡的低沉呼唤:重开昆仑,证仙果,得长生……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但他已无资格退缩。

  院中微风轻拂,苏玄与李婉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出一抹凝重。一个命运被奇缘改变的少年,一个跨越凡与仙的抉择,一场席卷天下的动荡。清泉轻响,如同时间的低语。

  林辰低头看着玉佩,一股坚定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不知道未来怎样,但至少此刻,他没有再独自彷徨。这座小小院落,将成为他新的起点。

  不远处的林间,一抹黑影悄然隐退,似乎将这里的对话尽收耳中。而更远处,天边的云卷云舒中,仿佛有无形力量在交织纠缠。镇宝现世,天下纷争渐起;凡人成为棋子,亦可为执棋人。那些未曾相识的强者、隐世高人、异兽奇材,终将在这局中登场。

  苏玄缓缓转身,对林辰招手:“随我来吧,我先为你调理经脉,引灵入体,为日后修炼铺路。”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如同一支微光灯盏,为林辰照亮前路。

  林辰迈步跟随,身后李婉儿静静微笑。这笑意中既有对新同伴的鼓励,也有对未来风云的期待。因为她深知,镇宝之争才刚开始,日后还有无数变数与挑战。而林辰,从此不再只是一个凡人小子,他将见证并参与这场浩大纷争。

  微风拂过院中花草,清香更盛。无人知晓的是,就在此刻,远在北极海的冰原上有异兽嘶吼,于南极雪的雪域秘境中冰晶闪亮,东明珠的灵矿洞窟深处灵气涌动,西沙石的玄石峰上风沙呼啸。四方之地皆将因为这镇宝一事而微微改变轨迹。九州龙脉深藏于大地脉络中,似龙眠未醒,而昆仑山的封印之中隐约有波动若有若无。

  林辰不曾料想自己竟与如此大格局有丝缕关联。这一念起,他只觉心头升起热流,与恐惧并存的,还有跃跃欲试的勇气。也许这正是人生最奇妙之处:平凡如他者,也可因一块玉佩踏上不平凡之路。

  随着苏玄与李婉儿一起步入院中,竹林轻响,似为他送行,似为他加油。此刻留下的悬念更浓:当林辰真正踏入修行的世界,他将如何在纷争中寻求己道?那四方镇宝的秘密、昆仑之谜、踏天路的代价,又将为他和整个天下带来何等波澜?

  新的一页已然翻开,等待他的将是艰险与奇妙交织的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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