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沈若璃的印象中,她从未见过秦玄妄,甚至她从未听父亲跟她提起关于秦玄妄的任何事。
关于凌王的一切,她都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说的。
“我从未与殿下见过面,殿下认错人了。”
“是吗?”
秦玄妄低头凝视着怀里这个香软娇嫩的女人,薄唇勾起一丝戏弄的笑。
“在册封大典上不是刚见过吗?沈更衣。”
“你……”
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想到冤家路窄,怎么在这里又碰到了他。
而他,还在羞辱她。
可是,这是后宫啊,他?
“放开我,这是陛下的后宫,凌王殿下不可来这里,这逾越了规矩。”
沈若璃使劲推着秦玄妄的胸膛,想从他的手中挣脱。
“呵……规矩?”
秦玄妄轻笑出声。
“这天下的规矩都是孤定的,你说,孤能不能来呢?”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掐得更紧了。
沈若璃不敢反驳,她只是紧绷着身体,身上的每一寸都在使着劲想要逃离他。
“殿下是陛下的皇叔,我是陛下新封的更衣,伦理纲常,男女有别,还请殿下放手。”
听到沈若璃提到皇叔,提到伦理纲常,秦玄妄的眸色一沉,神情比冰还要冷。
“已经把自己当做他的人了?”
他嘲弄勾唇,眸子里妒色聚涌。
沈若璃不置可否。
秦玄妄的手缓缓松开,沈若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刚想退后,却被秦玄妄打横抱起,踏着雪,一步步向小丘上走去。
“放开我,快放开我。”
沈若璃惊叫起来,她被吓到了。
她从未与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她现在是陛下的后宫,若被人看到,她的名节就毁了。
秦玄妄丝毫不理会沈若璃的挣扎,他带着怒意,步子重重的压在雪上,留下深深的足迹。
很快,他就走到了观沧亭前,不由分说,一脚将门踹开,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可以观赏到整个镜湖的亭子。如若是夏季,四边的门均可以折叠式的形式打开,毫无遮挡,有凉风阵阵。到了春秋季,又可将门关上,门上有窗,小窗一开便可看见湖面旖旎风光。
而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自然是门窗封闭,可依旧不会感到局促,小而雅致,更添了暧昧之感。
亭内正中是一张软榻,榻前遮以一面锦丝屏风,榻上有几张软软的蒲团和靠垫,旁边摆放一张精致檀木镂空茶几。
秦玄妄抱着沈若璃,绕过屏风,走至榻前,将她放在软榻上。
此时的沈若璃已经不叫了,她知道叫也无用,除了能招来宫人,惹人非议,别无用处。
沈若璃见秦玄妄将她放下,便要起身,却已来不及,他的双臂早已支在她的身体两侧,俯着身,高挺的鼻梁贴近她小小的鼻尖,凝视着她。
眼前这女人面容明媚,长发轻挽,肤色光耀,气息娇柔,他心中那些怒意,好似被这女人水润的眸子化开,变得平静柔软。
他看着她那件藕紫色斗篷衬托下如珍珠般光洁的肌肤,忽闪着羽睫,那慌乱而想要逃离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某种冲动。
他感觉血液在翻滚着、充盈着。
她宛如一个粉嫩的蜜桃,惹得他想一口咬下去。
“凌王殿下……”
她的声音轻颤,慌乱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
秦玄妄笑了,他并没有忘掉她说的那些话。
“这么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更衣?”
什么?心甘情愿?这难道不是你给的吗?沈若璃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这样说。
她可不知道摄政王的脾气是什么样的,惹怒了他,会不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回答孤!”
沈若璃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
“能做皇后,谁想做更衣啊?”
此话一出,沈若璃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嘴唇微微嘟起,垂着眸子不看他。
秦玄妄沉默片刻。
“那你知道孤为什么非要给你个更衣的名分吗?”
沈若璃摇摇头,“可能因为殿下看不起我父亲和我。”
秦玄妄一怔,可瞬间他又笑了起来,那嘲弄又玩味的笑让沈若璃不懂。
“看不起?这天下没几个配让孤看得起的。”
他用手轻抚着她细腻润滑地脸蛋,似笑非笑。
“是因为孤,不想让秦予澈宠幸你。既然孤无法让你出宫,那只能让秦予澈忘了还有你这样一个名分低微的更衣。”
沈若璃的眸子闪动起来,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究竟是哪得罪他了。
她争口说:
“即使陛下暂时不宠幸,也不代表永远不会宠幸我。”
沈若璃想,只要陛下能想起她,早晚都会宠幸她。
可是,陛下还能想起她吗?
想到这,她明白了。
秦玄妄是想让她永不受宠,老死宫中。
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么恶毒的行径啊。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哪里得罪了殿下?”
沈若璃要问个究竟。
“因为……”
他的身子压向她,薄唇在她耳边幽沉地说:
“孤想要,你。”
沈若璃的瞳仁紧缩,嘴唇惊讶地张开,她想起他在大殿上对她说的话来。
他想要,她?这是乱了伦理纲常的事,是秽乱后宫的大罪,她从未见过他,怎么就会被他看上呢?难道他只是想玩弄她一次就丢掉?亦或是杀掉?
想到这,沈若璃浑身战栗起来。
“在怕孤,嗯?”
沈若璃骨子里的不服输,让她决定:她不要他心理满足,不让他知道她怕他,她偏不要他得逞。
“不怕,我冷。”
她缩了缩那只踩进湖里的脚,鞋面上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布袜湿哒哒的,让她很难受。
他嘴角噙着笑,伸手抓住她的脚。
“你做什么?”
沈若璃身上一颤,使劲将脚往回缩,却被秦玄妄用力抓住,厉声说了句:
“别动。”
即便是装作不怕的样子,可沈若璃心里真的好怕,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见她不再动,秦玄妄将她被湖水浸湿的鞋袜脱下,沈若璃那只被冰水刺红的脚,就那样被他捂在手心里。
那双手并不温暖,也同样的冰冷。
秦玄妄将双手放在面前使劲搓了搓,又对着手心重重地呵了一口气,然后将那只娇嫩的脚重新捂在手心里。
堂堂北凛摄政王,令人闻风丧胆的“人屠”,竟然在帮她暖脚?
不对,他在册封大典上所做的一切,那样针对她,恨不得把她踩在脚底。
他那样羞辱她,他要她永不得宠。
他随意践踏她的人生,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难道?他有某种癖好?
某种对脚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