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回来就好,让人继续盯着,我先去跟爹爹认错。”
姜虞晚特地让春桃选一套姜怀远这次带回来的衣裙,既然是去认错的,一定要让爹爹看到她的诚意才对。
精心将自己装扮好,姜虞晚领着春桃,两人一起往姜怀远住的正院走去。
姜虞晚过来的时候,姜怀远正欲用早膳,看到那个小混世时眼前一亮,不过一想到前日两人不欢而散的原因,他又故意板起个脸。
姜虞晚才不管姜怀远刻意摆出的冷漠脸,径直来到桌边在姜怀远面前站定,见他目光始终不落在她身上。
姜虞晚便主动撒起娇来,上前挽着姜怀远的胳膊甜甜地笑道:“爹爹,爹爹晚儿知错了!”
“爹爹您莫要生气了好不好?爹爹……爹爹……”
几声“爹爹”就把姜怀远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给熨烫妥帖了,先前还半夜到祠堂去抱着夫人牌位喝酒的那个委屈劲也顿时烟消云散。
饶是心里已经打碎了蜜罐子,但姜怀远面上依旧一副威严模样,他冷哼一声要抽回胳膊,冷声开口:“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私自将自己的婚约大事给定下了,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爹爹吗?”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原谅这个小混世,若是夫人还在世的话,她定然不会让他受这足足两日的委屈!
想起夫人,姜怀远的心又冷了几分。
姜虞晚也知道兹事体大,她不敢奢望姜怀远能被几句甜言给哄得原谅她,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鲁莽之下定下的这桩婚事。
现在她必须要让姜怀远看清柳如卿的为人,这样才能及时提防。
重来一次,她要让柳如卿那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再也骗不了人,姜府也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爹爹,晚儿知错了,晚儿以后不会再听表姐的话了。”姜虞晚委委屈屈低下头,一副知错就改的乖乖模样。
听到这话,姜怀远立刻就琢磨出不对劲来,他这才仔仔细细打量起姜虞晚来。
这一打量才发现,前日还灰扑扑的小混世,今日竟然又如往昔那般成了一个粉糯玉雪招人爱的小姑娘。
难道先前她一直在故意扮丑?
姜怀远压下心底的疑惑,皱眉问道:“你的意思这桩婚事是你表姐帮你做主的?”
姜虞晚怯生生抬眸,面上一片纠结,似乎这个问题让她很是为难,不好回答。
看到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姜怀远心中一阵气闷,声音不禁又冷了几分:“但说无妨,爹爹不会怪你!”
姜虞晚见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这才小嘴一撇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来:“爹爹,此事表姐不让我告诉你!”
姜怀远闻言心中一沉,他用力拍了下桌子,又被气到:“姜虞晚!”
姜虞晚吓了一跳,急忙投来可怜巴巴的小鹿眸:“爹爹莫生气,晚儿说。”
“晚儿现在就说。”
姜虞晚深吸一口气,眸中泪珠欲坠不坠:“表姐说那陆公子是上京的长平侯世子,咱们姜府若是能攀上长平侯那棵大树,以后您做生意的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人为难你了。”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贾虽然看似风光,却是最没保障的行业。
先前得知柳元正因贪墨灾银一事获罪,姜怀远跑上跑下被那些当官的各种为难,甚至还因顶撞过他们挨过鞭子。
为了打点地方官府以及负责押送的衙役,姜怀远没少往各处送银子,也吃了不少苦头。
姜虞晚自小就跟在姜怀远的身边长大,亲眼见过姜怀远在生意场上吃过暗亏,也见过那些人贪得无厌的嘴脸。
上一次虽然成功的将柳如卿给赎了回来,但身契却还被扣在地方府衙,姜怀远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将那份身契给赎回来。
柳如卿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觉得姜怀远对她的事情不上心,可只有姜虞晚心里清楚。
姜怀远哪里是不上心,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地方府衙保管柳如卿的身契,一是方便上边的查验,另一方面是这户部侍郎贪墨一事牵连甚广,地方府衙自然不愿意为了蝇头小利丢了官帽。
是以他们明明收了姜怀远的银子,却一直拖着不办事,毕竟一个人微言轻的地方商贾,又不是上京皇商,他们自然有恃无恐。
这也是为什么姜见锋放着好好的书院不去,一心要去战场扬名的原因所在。
好在这一次,柳如卿再也别想蛊惑他们!
姜虞晚就是要让父亲跟兄长都看清柳如卿的真面目,毕竟如果不是她,姜府也不会那么快遭殃!
“胡闹!那长平侯府是我们能随便攀附的吗?你对待自己的婚事如此儿戏,叫爹爹如何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娘亲?”
姜怀远心里又心疼又愤怒,他怪自己没本事,没能给儿女一个可以依靠的背景,又气姜虞晚过份懂事。
此生他不求儿女能有多大的出息,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喜乐,衣食无忧一生。
可如今,事情正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也不知道将柳如卿那丫头接来府中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姜怀远心怀愧疚,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姜虞晚发现苗头,及时将他的注意力往柳如卿的身上转移。
她刚刚得到消息,柳如卿回来了。
膳房的张妈出去采买的时候,看到柳如卿的马车正朝着偏院门口驶来,他们此时过去,应该能正好撞上。
姜虞晚冲春桃使了眼色,后者立马冲门外的人悄悄比了个手势。
没一会儿,外面一阵嘈杂声传进屋内,姜怀远眉头一皱,正欲起身出门查看。
“不好了,小的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表小姐……”
他刚起身,就听到偏院的下人们急匆匆地来报。
姜怀远闻言,立刻跟着来人前往偏院:“表小姐何时不见的?府中各处可有找全?”
姜虞晚拉着春桃不动声色跟上去,此时偏院后门口,两个婆子早就等在那里。
柳如卿包裹严实,全身虚软的从马车上下来,见四下无人,立刻裹紧披风进了后门.
岂料她刚进门,一股大力兜头袭来,一把扯掉了她的披风,披风之下被掩盖的斑驳痕迹瞬间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