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妘娇愣了一下,旋即眼眶红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想哭了。
他不是想挖她的眼睛就是想砍她的手,现在就连嘴巴都要砍下来。
她不过是吃了他几口饭罢了,至于吗?
她瘪了瘪嘴巴,带着要低啜的腔调哼唧唧道,“我这嘴是要留着亲王爷的,王爷不能……”
话音未落,眼前美得有些妖的脸忽的放大,唇上一重,鼻尖有股淡淡的冷木香。
晏时头一回亲人,极其生疏,但莫名的有些回味起那股温软绵糯的触感。
他自然知道她这张嘴是软的,至于为什么还要故意逗她。
他想,他不过是觉着好玩而已,才没有别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时兴起就覆上去了,他做事向来都是凭个一时兴起,不顾后果。
妘娇眨了眨眼,眸子里的水光有些模糊,卷翘的睫毛落下又掀起,她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
这一动,正好衔住了晏时的下唇,晏时睫毛颤了颤,身体好像被蚂蚁爬过一般,又痒又麻。
“唔……”
妘娇嘴唇吃痛,盈在眼眶里的水光早已经沾湿了睫毛,这一会,咻地成了泪滴滑落。
晏时将人放开时,刚好看见豆大圆的泪珠落下,俊美的剑眉微微拢起。
就亲这么一口,就疼得哭了?
不过……
看着她唇上那一滴拢起的血珠,晏时眸子里的兴奋疯一般肆意生长。
果然还是带血色的最好看。
好想把她毁掉,将她泡在血色里,必定是美极了。
妘娇顾不得唇上的痛意,直觉告诉她,他好像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顿时抢话转开了话题,“王爷你的葬礼为什么挂的是红灯笼?”
晏时轻笑了一声,“为何不能挂红灯笼?”
“红灯笼不是喜事才挂么?”
妘娇还有后半句,丧事该挂白灯笼才是,可是嘴上被他咬破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不敢问。
晏时惬意地扬起一抹笑,低低笑了两声,“本王死了,不就是喜事一桩吗?”
毕竟这世间盼着他死的人可多了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妘娇却听出来几分酸涩。
小脸凛着,皱起了眉头,“才不是,王爷死了,才不是喜事。”
晏时眉梢一挑,抬手将她唇上止住的血珠捻去,音调有些勾人的慵懒。
“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事才是喜事?”
妘娇思忖了几秒,“比如,成亲。”
刚说完,妘娇的眼睛猛然睁大,抬眸一看,果然晏时眸子弯弯的。
“好啊,本王允了。”
“……”果然,他以为她要和他成亲。
“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王妃。”
晏时这下是真的开心了,笑意都多了几分纯粹,妘娇这才发现他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晏时这人真的是又妖又好看,就连五官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好看。
妘娇还在看得出神,晏时弯下了腰,笑容更甚,“你这样看本王,是要挖眼睛的。”
妘娇眼眶一凉,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如愿地看到她这副受惊小鹿的模样,晏时才满意了。
“但你是本王的小王妃,你是个例外。”
妘娇的刚被惊起的一颗心终于又落下。
“但以后你的眼睛你的手你的嘴,乃至于你,就都是本王的了。”
晏时说得理直气壮,他早该想到这种极妙的事,一想到这又小又软的妘娇是他的,内心竟兴奋得有些压不住。
胸腔一股逆流,眸里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落下,一股血腥就翻涌到了喉咙。
没有一点防备,一口血吐了出来。
晏时神色恹恹,真是,太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兴奋得都忘了离冰棺太久了。
“王爷!”妘娇被吓得小脸苍白,手脚有些无措,想要做些什么又不知做什么。
晏时被她这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搞得有些失笑,指腹在嘴边抹了一下,血沾满了指腹,在她眼角抹过。
被他沾染过的血涂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就如同纯白无瑕的宝贝被他沾染得肮脏,卑劣但欢愉。
“王爷!呜呜呜王爷!”一道哭声传来。
原本坐在门口哭的男子冲了进来,搀着晏时,眼角还挂着泪,用衣袖揩了一把泪,“王爷你快躺回棺材里。”
原本拉着男子走的男人也折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二话不说扛着冰棺就往房子里跑。
而后又折返回来搀着晏时另一边就要往房里走,还没走出一步,晏时就开了口。
“给王妃行礼。”
两个身高八尺的男人,一个红着眼眶,一个面无表情,安静了一瞬后,齐齐半跪行了一礼。
“参见王妃。”
妘娇摆摆手,有些担忧地看着晏时,不明白为什么他虚弱的脸色都要发白了,还要在意这些。
“初一,扶本王进去。初二去打水,送进房里给王妃洗漱。”
话落,面无表情的初一起身搀着他,红着眼眶的初二也要起身跟着去扶,晏时一个眼神睨过去。
初二顿时停住,捏紧了拳头,愤愤地看了一眼妘娇,随后又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就去提水去了。
妘娇:“……”
*
客房。
初二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提满热水后,就不发一言地走了。
浴桶里。
妘娇半沉着浸没在水里,热气袅袅上升,脑子逐渐清明了起来。
她似乎好像大概是穿越了。
原主妘娇原本是妘府的嫡小姐,在五岁那年走失了,妘夫人寻找了数日,遇见了同样走失的妘雪,年纪竟只是比原主早出生半刻钟,妘夫人见她可怜,加上伤心过度就带回家养。
走失的原主被一个小户人家收养,虽不大富大贵,却平安无事地把她养大了。
十五岁那年,原主认祖归宗,妘府上下娇养了三年,将她养得极娇气,肌肤娇嫩,出落娇艳。
原定是十八岁送给四皇子,可那年离京数年做质子的晏时突然带着一身军功归京。
妘家人改变了主意将原主送到晏王府,却被妘雪半路派人追杀跌落山崖身死。
而妘娇穿来时,原主已经死了半年。
这半年,京中人才真正认识晏时,笑里藏刀,性情不定,行事无情,全凭兴致,任何被他盯上的人都像是被老鹰势在必得的猎物,不择手段,不死不休,阴暗又狠厉,是个十足的疯子。
“还是个好看的疯子。”妘娇轻喃了一声。
对她来说,有饭吃就好了,能吃到晏时就更好。
脑海中闪过晏时嘴边浅露出两个酒窝,弯着眼睛极好看的模样,妘娇怔怔出神。
半刻钟后。
妘娇将唯一一张床单裹在身上,看着空荡荡没有一物的床板,有些沉默。
这副身子娇得很,她也娇得很,没福都得硬享。
这床一看就比晏时还硬。
思虑了半秒,妘娇脑袋瓜里缓缓有了主意——
爬王爷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