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频 古代言情 庶妹惹人疼,入府成独宠

第7章

  似是一声喟叹溢出,谢循敛眸:“起来罢。”

  “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檀音猛然抬头,脸上染着愕然之色,仿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谢循睨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檀音绞了绞帕子,小声道:“多谢侯爷。”

  面上如此,心中却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你好好歇息。”

  听到他这话,檀音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您要去哪?”

  谢循起身,视线转圜,越过她落在燃烧了一半的红烛上,接而移开,淡淡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既非自愿,本侯不会强迫你。”

  檀音这次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眼前一晃,谢循从她面前越过,步履平直地朝向门口。

  愣了一瞬,见他要走,檀音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一片布料。

  牵扯感传来,谢循脚步停下,皱眉呵斥:“松手。”

  檀音不动,摆明了不会松手。

  笑话,她演了一晚上,耗费口舌解开误会,可不是为了把人赶走的。

  檀音不仅不松手,相反越拽越紧,神情也越发委屈:“妾身是无意为妾,可您也明白,此事又岂是妾身能决定的?侯爷若因此厌恶妾身,妾身........”

  “妾身委屈......”

  谢循未转身,也不言语,无人知晓他心中想法。

  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有所松缓,檀音眸光轻闪,嗓音染着哭腔:

  “我知侯爷爱重长姐,心中只有长姐,容不下他人,可事已成定局,若您此刻是走了,您让妾身今后还有何颜面在侯府生存........”

  话落她忍不住喊了声:“姐夫.......”

  岿然不动的背影一僵,谢循倏地转身,目光沉沉:“你唤我什么?”

  檀音乖巧道:“侯爷.....”

  那一声姐夫仿若错觉。

  喉间滚动,谢循眸光变得幽深。

  他觉得这女子着实多变,可偏偏心里对她生不出半点不喜。

  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并未被自己打动,檀音心里撇撇嘴,面上失落:

  “若您执意要走,走便是了。”

  她扭头冷冷清清道,眼圈的红晕却逐渐加深,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尘不染,眉梢下的小痣灼灼。

  谢循低头看了眼她紧拽不放的手,抬眸凉凉地瞥她,仿佛在问:

  既如此,还抓着他作甚?

  沉默片刻,“本侯留下,不碰你,”

  闻言檀音眸底亮了一瞬,终于松开谢循的袖子。

  然而被她紧紧抓了好一会儿的衣袖,此刻已经不复平整,皱巴巴地一片,看上去被蹂躏了似的。

  檀音心虚:“妾身知错了。”

  谢循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不欲与她纠缠,他步伐快速,大步流星进了净房。

  大户人家的主君沐浴,身旁定是有下人伺候,或着是由妻妾宽衣解带。

  檀音在外间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谢循喊人伺候,默了默她便未出声主动上前什么。

  她知晓适可而止的道理。

  何况,她并不想伺候男人沐浴,即便这人位高权重,是她未来的倚仗。

  一刻钟后,檀音坐在妆奁前,手上拿着什么仔细敷脸,彼时她脸上的脂粉已经洗去,此刻一张素面未施粉黛,细腻白嫩,光洁如月。

  “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谢循沐浴完,出现在檀音身后。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玄色交领长衫,墨发高束,发尾染着水汽,深邃的眉宇间充斥着冷峻慵懒。

  男人靠近,檀音侧坐仰头,举着手里的白壳鸡蛋给他看:“侯爷是说这个吗?”

  男人瞟了眼,意思显然。

  檀音捏了捏鸡蛋,解释说:“这是鸡蛋,用来敷眼睛,能活血消肿,妾身怕明儿起来面目丑陋没法见人。”

  闻言谢循撩起眼皮子打量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狭长淡漠的眸子里喜怒不明。

  乌发红唇、雪肤明眸,哪有半分丑陋之相?

  等檀音敷好眼睛起身,谢循正斜靠在床榻上喝茶,手上把玩着从腰间抽下的玉玦。

  “侯爷,妾身好了。”

  莲步移至床榻前,檀音轻声问:“侯爷是睡里间还是外侧?”

  “随意。”

  “那妾身便睡里间了,外侧宽敞,留给侯爷。”

  依照规矩,妻妾一向是睡在外侧,方便夜里晨间起身伺候。

  檀音丝毫不提伺候的事,一副为谢循好的样子,偏偏表情语气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谢循轻哂。

  四月夜间寒凉,床榻上只有一床锦被,檀音爬进里侧后便将被子铺平,盖在了身上。

  床榻不算宽,睡下两人正好。

  檀音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睁开,侧头看向一旁双眸紧闭,侧脸轮廓冷硬、鼻梁高挺的谢循。

  她小声试探:“侯爷,可否将床幔解下,太亮了妾身睡不着。”

  谢循眼皮未动,大手一挥,水色纱帐落下,连带着外头的红烛也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惟有棂窗外的月辉倾泻,透过窗纸洒了进来。

  檀音看了一会儿,随后阖眼。

  黑夜中,一举一动都在无限放大,檀音依旧无法入眠。

  身上的锦被堪堪盖住胳膊,边上空隙间漏风,檀音不敢做出大动静,便轻轻扯了扯。

  侧头看了眼仿佛已然深睡的男人,檀音侧了侧身体,睡了一会儿发觉依旧睡不着便又转了回来。

  一时间辗转难眠。

  几次下来,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眉峰聚起。

  “折腾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檀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撑着锦衾支起了上半身,隔着黑蒙蒙的光线喊了声:

  “侯爷。”

  谢循闭眸不言,檀音小声说:“妾身今早听闻您钟爱的一尾锦鲤逝世了?妾身听下人说那鱼是喂食过多撑死的........”

  黑暗中,男人睁开了双目,直直和她对视:“你想说什么?”

  檀音垂眸,青丝散乱在肩头:“妾身不敢欺瞒您,您的鱼可能或许大概是......因我而死。”

  “妾身昨日在那池边水榭喂了鱼,不小心倒多了饵料。”

  “这是妾身的错,妾身愿一力承担。”

  似有轻嗤声响起,“你可知那鱼价值几何?”

  檀音摇头。

  谢循:“千金。”

  千金!

  价值千金的鱼!

  檀音瞠目。

  她所有家当加起来也不值千金!

  檀音狠狠揪着被衾,语气含糊:“妾身的确赔不起.......”

  “但除却赔钱,您想如何处置妾身无怨无悔!”

  破罐子破摔的行为惹得谢循侧目,隔了一会儿他问:“可会写字?”

  檀音点头。

  谢循:“那便限你十日内将你那书架上的《华严经》抄一遍,为本侯的鱼儿超度。”

  愣了下,檀音眨了眨眼:“........妾身记下了,多谢侯爷宽厚。”

  重新睡下,心中不再惦记事,一阵困意袭来,檀音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意识沉睡前,檀音动了动唇嘟囔:“侯爷。”

  “妾身方才并非故意胁迫您的。”

  她指的是不久前让他留下来的那番话。

  “食不言寝不语。”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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