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刚回到家,赵媛媛就迎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
赵媛媛愣了下,才柔柔地说:“阿姨叫我来吃饭,顺便商量下婚礼。”
陈母嗔道,“叫什么阿姨,叫妈妈。”
赵媛媛看了看陈麟,才害羞地改口,“妈妈。”
陈麟冷眼看着她们的互动,再望向客厅里看电视的父亲,无端想起刚刚叶知秋说的那番话。
他的家的确没毁,甚至过得更好。
而赵媛媛?
“阿麟,怎么这样看我?”
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是审视的目光。
“你在澳洲过得怎样?”
赵媛媛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话,脸上闪过心虚的表情,“就,人生地不熟的,我英语又不好,刚开始只能去餐厅打工端盘子,赚的钱刚吃饱……”
“阿麟,你问这些干嘛?媛媛在澳洲哪能过得好?叶家那老妖婆手里有点本事就整得媛媛有家不能回,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问东问西,有你这样当人男朋友的吗?”陈母责怪道。
陈麟闭嘴不言,把赵媛媛从头到尾好好打量了一番。
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并不是之前自己送她的那些,要是像她说得过得不好,那这钱又从哪里来?
第一次,陈麟对赵媛媛产生了不信任。
这天晚上,赵媛媛和陈父陈母热烈商量婚礼的事,而陈麟却一直没开口。
“很晚了,媛媛就留下来吧。”快到十一点了,陈母暧昧地对赵媛媛说。
赵媛媛低头不做声,可眼睛的余光偷偷飘向陈麟。
陈麟拿了车钥匙,“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陈麟都专心开车,赵媛媛隐约觉得他不对劲,“你心情不好吗?”
“媛媛,你在澳洲有认识什么朋友吗?”
赵媛媛慌了神,忙否认,“没有,打工赚钱的时间都不够了,哪有机会认识什么朋友!你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话,误会我了?”
陈麟转头看她,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到了赵媛媛的公寓楼下,陈麟借口累,没送她上楼,连晚安吻都没有。
赵媛媛忐忑地走了。
陈麟请私家侦探调查了下赵媛媛,很快,过去三年的记录就出现在陈麟办公桌上。
和叶知秋说的一字不差。
赵媛媛骗了他。
陈麟抽了正正一包烟。
他不介意赵媛媛在澳洲的时候交朋友,只是他不能忍受她骗他。
在陈麟心里,赵媛媛是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人,和叶知秋一家相比,她是受害者、是清清白白的可怜女人。可当叶知秋把真相撕开,把一个贪污虚荣、谎话连篇的女人暴露出来时,他为自己感到可笑,居然惦记了这样一个女人那么多年!
手机记事本的闹钟响了,是提醒陈麟今天要去见叶知秋的。
陈麟按按太阳穴,他都忘了。
带着一声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烟味,陈麟到了公寓。
叶知秋今天故意穿了条不过膝的裙子,膝盖上乌黑的淤青提醒他三天前做过的事。
陈麟愧疚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文件签过字了吗?”
“可以先陪我去看看妈妈吗?”叶知秋求他。
……
墓园很肃静。
叶知秋坐在轮椅上,双手合十。陈麟站在她身后,不清楚她在心里要说什么。
“将来我死了,麻烦你帮我葬到这里。”叶知秋指着叶妈妈墓地旁的一块空位说。
陈麟眉头又皱了起来,“说什么呢,死不死的。”
叶知秋的声音很轻,“叶家没人了,我是最后一个,我怕我不麻烦你,将来我死了他们不知道会把我的骨灰撒到哪里。你不是说要当我哥哥吗,那就拜托你了。”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虽然证实了赵媛媛撒谎,不代表陈麟对她有愧疚之外、其他不该有的感情,明明之前还打他骂他,怎么转头又说起当妹妹了?
“人生无常,谁知道将来自己会什么时候死。我妈妈不就突然就死掉了吗?”叶知秋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
陈麟抓住轮椅手柄,不让她继续走,“叶知秋,我们忘掉这事吗?我承认我有错,可你们也有,就算我们扯平了行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好,”叶知秋冲他笑笑,“你要结婚了,就当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陈麟默不作声,继续推她往前走。
刚走出墓园门口,陈麟放下她去开车门。
突然间,“啪”的一声,车门凹了一小块。
有人开枪!而且目标是陈麟!
陈麟一闪神,正要带着叶知秋跑,就看见叶知秋猛地从轮椅上飞扑过来。
“阿麟!”
叶知秋整个人扑在陈麟身上,失去了知觉。
“叶知秋?!知秋?!”
陈麟低头往叶知秋后背一看,左肩膀上血红了一片,中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