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人甫一出现,杨过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郭大侠的雕实在太显眼了。
并且,孕育出魔狱玄胎后,杨过记忆力惊人,前世接触过的知识都在脑海中浮现,供他随时取用。
神雕的每个剧情,都历历在目。
未来的神雕大侠杨过,就是在陆家庄灭门后邂逅郭大侠,从此开启独臂遛鸟、波澜壮阔的人生。
郭靖黄蓉出现后,立刻便发现了杨过。
黄蓉灵动至极的目光在杨过身上打量了片刻,对郭靖笑道:“靖哥,你说这人像谁?”
郭靖向少年凝视半晌,道:“你说是像……”
只说了四个字,却不接下去了。
郭靖见少年很是面善,一时却想不起像谁,鼻中忽然闻到一阵怪臭。
黄蓉也已闻到,凝目环顾,只见雄雕左足上破了一层油皮,伤口肿胀倍余,皮肉已在腐烂,臭味正是从伤口发出。
郭靖心中微惊,暗道:“赤练仙子名不虚传,冰魄银针之毒竟然这等厉害!”
忽见杨过的左手全成黑色,失声道:“你也中了这毒?”
他见杨过极为面熟,料想这少年定是故人之后,可不能见死不救。
此念方起,黄蓉已欺身上前,拿起杨过的左手查看。
杨过只觉眼前一花,香风扑鼻,让人心神俱醉。
接着左手便落入柔若无骨的温玉之中。
目光所及,几欲裂衣。
佳人妖娆,婀娜多姿,美艳绝伦。
一股热气自丹田涌起,宛若火山爆发,直冲头顶,险些鼻血长流。
并非他有意冒犯。
杨过正值少年,气血未定,火气极旺。
周树人先生说“小伙睡凉炕,全靠火力旺”
子也曾曰“人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气血未定的少年,体内偏是久历花丛的灵魂。
面对黄蓉这等风情万千,犹如熟透蟠桃的绝美少妇,不失态已算定力惊人了。
杨过暗暗庆幸这些年颠沛流离,缺乏营养,气血不旺,否则恐怕就要当众出丑了。
黄蓉不由分说,掏出匕首在杨过左手上轻轻一划,漆黑腥臭的毒血便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
杨过故作惊怒,奋力挣扎。
同时催动冰魄银针之毒,黑血汩汩流出。
“别动!”
黄蓉左手作拈花状,宛若盛开的葳蕤兰花,正是东邪威震江湖的兰花拂穴手绝技。
杨过只觉左臂一麻,随即便没了知觉。
黄蓉以极快的手法连点杨过左臂十余处大穴,以免少年乱动致使毒血回流。
“张嘴。”
黄蓉纤纤玉指随手一点,杨过便不自禁的张开嘴。
随即便有一清香扑鼻的药丸落入嘴里。
“嚼碎吞下!”
杨过有种被人强迫投喂的羞耻感,却还是依言嚼碎丹药,但觉满嘴馨芳,甘美无比,一股清凉之气直透丹田。
杨过心中一动,若是猜得不错,此物应是桃花岛灵药九花玉露丸。
九花玉露丸对疗伤解毒颇具奇效。
同时也是固本培元、提升功力的大补之药。
一瓶九花玉露丸可增一流高手三年内力。
此药含有百年老参、血灵芝,天山雪莲等多种珍贵药材,黄药师每过数年才能集齐材料,炼制二三十粒。
丹药刚入口,便化作一团氤氲之气,在丹田中翻滚激荡。
冰魄银针之毒已是杨过身体的一部分,与血肉脏腑无异,无需浪费药力驱毒。
九花玉露丸刚化开,他便催动魔狱玄胎炼化这股药力。
顷刻间,大补之药便被吸收殆尽。
杨过体内发丝粗的内力暴涨数倍,已有黄豆大小,如清泉般在周身经脉中涓涓流淌。
这点内力,与郭靖体内长江大河般川流不息的真气自是不值一提。
和黄蓉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但在同龄人中,已是极强了,足以横扫桃花岛幼儿园,将武修文、武敦儒等辈打得嗷嗷叫。
杨过默默收回部分冰魄奇毒,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被黄蓉用匕首划开的伤口流出的黑色毒血,也渐渐变得鲜红。
“小兄弟,你中毒不浅,快坐下来,我为你运气驱毒。”
郭靖为人忠厚侠义,自不会见死不救。
再者这少年眉目甚是眼熟,极似一位故人,郭靖更不能任他毒发身亡。
“多谢大侠。”
杨过躬身拱手,表现得甚是乖巧识礼。
随后依言盘坐,掌心向天,请郭靖为自己驱毒。
见郭靖如此仁义,心中涌起一丝愧意。
为刚才对黄蓉产生绮念深感抱歉。
但那是绝色美妇靠近后,身体的本能反应,哪个少年禁得住这样的考验?
“以后还是尽量离黄蓉远一点,以免惹祸上身。”
杨过暗暗下定决心。
郭靖哪知少年的心思变化,双手按住杨过的后心,全力为他运功逼毒。
“郭伯伯,对不住了。”
杨过催动魔狱玄胎,体内源源不断的产生冰魄奇毒。
他如此作为,是想让郭靖多耗费些内力,以报欧阳锋授业之恩。
欧阳锋好歹也是他义父,虽然相识不到一天,却将毕生绝艺倾囊相授。
巅峰状态的郭靖,遇到欧阳锋定会痛下杀手。
欧阳锋害了他五位恩师,两人仇深似海,郭靖断无手下留情之理。他与黄蓉联手,欧阳锋就凶多吉少了。
原著开头两人比拼内力,欧阳锋能逃脱实属侥幸。
杨过以冰魄银针之毒耗其内力,待郭靖功力大损,遇到欧阳锋便会暂行避让。
欧阳锋时发疯癫,神志不清,虽已忘记许多旧事,却仍对郭靖夫妇甚为忌惮,自然不会主动找茬。
若能避免争斗,对双方都是好事。
此外,杨过这么做也有私心。
他一边催生冰魄奇毒,诱郭靖继续输入内力;一边催动魔狱玄胎,将之化为己用。
郭靖在桃花岛潜修《九阴真经》十余载,内力已臻化境,是当今最年轻的绝世高手。
他内力渊深,浑然一体,本来很难被外力动摇。
但注入杨过体内的真气,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根本控制不住。
加上魔狱玄胎神妙无比,郭靖损耗了两成内力也没察觉丝毫不妥,自以为是这孩子中毒过深,余毒未尽。
于是愈发用功,衣袍渐渐无风自鼓,汗水蒸腾,凝成半尺白雾,于头顶上方氤氲不散。
黄蓉登时发觉不对。
杨过只是个武功低微、根基浅薄的少年,倘若中毒如此之深,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哪还有命等到他们前来搭救?
适才这少年服食九花玉露丸后,血液变红便是明证。
按理说,靖哥应该费不了工夫就能驱除余毒,怎会如此损耗真气?
但杨过左手伤口处不断流出的黑色毒血也不是假的。
饶是黄蓉聪明绝顶,机变无双,人称女中诸葛,也想不通个中因由。
黄蓉虽然不知魔狱玄胎,却能看到郭靖的脸色逐渐苍白。
“靖哥哥,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吧。”
黄蓉轻轻拭去郭靖额上的汗水,柔声道:“让我来替他疗伤。”
郭靖神色凝重,肃然道:“蓉儿,此毒非同小可,待我运功半个时辰后,你再来接替。”
杨过听到两人对话,知道差不多该收手了。再这样下去,郭靖就要元气大伤了。
这半个时辰,他以魔狱玄胎炼化了郭靖三成内力。
内力是武者的根本,自古就是内力为体,真气为用。
武者平日炼精化气,储存内力。对敌和疗伤时,则将内力转化为不同属性的真气。
郭靖修炼的内功为全真教心法和九阴真经总纲(含易筋煅骨篇),乃是最正宗的玄门心法,其内力中正平和,醇厚渊深。
但施展降龙十八掌时,却是至刚至阳,至强至坚。醇厚平和的内力,化作刚猛无比的真气,神威凛凛,沛然难当。
他为杨过疗伤驱毒,用的是纯正柔和、最接近内力本源的道家真气。
此举最耗元气。
杨过消耗郭靖的内力,是为了阻止他和欧阳锋对决,并顺带捞点好处,可不是要伤害郭靖,恩将仇报。
遂停止催生毒血。
漆黑腥臭的毒血,开始逐渐减少,一炷香后彻底转红,再无半点异状。
郭靖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费尽周折,颇耗元气,但终究大功告成,保住了义弟的唯一骨血。
杨过强忍着失血过多的晕眩,拜倒在地对郭靖叩了三个响头,颤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见死不救,岂是侠义所为?”
郭靖看着杨过,期待的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