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龟速缓慢移到英语老师的办公桌，放卷子的时候背对着他们，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的肩膀直颤抖。
看她抖了半天，段敬驰慢慢收回视线，对着金毛面无表情道，“老师，许思存同学好像快不行了。”
“她有癫痫。”
许思存:？
回到教室，姜芸看着手里攥着写着段敬驰三个大字的试卷的许思存，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思存双手紧紧捏着试卷，直到最后团成团，扔到了前面的抽屉洞里。
接着又抽了一张。
段敬驰回来就是一桌洞的纸团，他淡淡挑了挑眉，“解气了？”
许思存嘴硬，“没。”
他低头靠近许思存，声音清透带着浅淡的倦意。
“晚上带你去网吧玩。”
许思存怀疑地看着他，“你成年了？”
“差一点。”
“借身份证。”
说的义正言辞。
太不像话了这简直。
怎么可以这样！
作为社会主义好青年，我们……
许思存皱着眉回，“给我也借张。”
“真大啊。”许思存一进网吧门就开始感叹。
段敬驰和程航在前面走，开了机子他们一块上了二楼。
三个连着的座，段敬驰在中间，左手边是许思存，右手边是程航。
三人联机打了最近挺爆的游戏，玩的正上头，许思存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们这身份证哪借的？”
段敬驰顿了顿，用下巴指了指她身边的程航，“他找别人借的。”
程航面对段敬驰的甩锅，一脸自信且得意地回他们，“有个哥是校外的，他帮忙搞到的。”
许思存“哦”了一声，继续握住鼠标打游戏。
身侧段敬驰脖子上挂着耳机，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更显轮廓分明。
这人长得真是，不顾人死活的好看。
回城间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冰柜，“拿罐可乐。”
冰柜在许思存这边，她指了指自己，目光带着询问，“我？”
“嗯。”
“我不去。”
“二十。”
“我说了我不去，段敬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是为了金钱折腰的……”
“五十。”
“好嘞，段哥您等着。”
段敬驰单手握着易拉罐，食指扣进拉环轻轻一拉，刺啦的气泡声响起。
可乐的味道四散开来。
程航在那边喊她，“小许，也给我拿罐呗，我要柠檬的。”
许思存还没来得及回声，楼下突然传来巨响。
咚咚咚，一大帮人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在一楼停了几分钟，随即上了二楼。
一群警察拿着电棍走进来，场面严肃之可以称为案件现场。
程航回头看了一眼，唏嘘感叹道，“不知道哪个倒霉蛋……”
下一秒，被警察按着头压在了键盘上，两只手被手铐死死铐住。
“别动！举起手来！”
他被这变故吓蒙了，不仅是他，许思存都回不过味来。
什么鬼。
程航背着他们犯事了？
段敬驰气定神闲地灌了口可乐，扬了扬眉，像是早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第二天，程航在局子里待了一晚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开。
每个班都派人发来贺电。
“七班发来贺电。”
“八班发来贺电。”
段敬驰拍了拍他的肩膀，“九班发来贺电。”
连他自己班都沸腾了，整个屋子的人大喊，“十班发来贺电！”
程航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座位上，仰天哀嚎，“谁他妈给老子找了个通缉犯的身份证！”
蝉鸣悠长，也拉长了夏天的痕迹，香樟正盛，小城如同被浸在光里的水晶球，又亮又透明。
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决定分班，这不分不知道，一分才觉巧。
夏青珊和程航都来九班了。
程航对于徐昇做班主任这事痛哭流涕了好几晚上，最后决定擦干眼泪面对现实。
许思存年级五六名晃悠，段敬驰语文英语分拉的严重，但也在前十。
这次数学得了满分，徐昇让他讲讲感触。
夏清珊坐在下面，看到段敬驰，脸又红了，不敢抬头继续看。
段敬驰晃到台上，不太走心地背了几句官方话，最后他说，“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我的后桌，许思存。”
底下一阵起哄。
许思存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在这个该努力的年纪，别人都在奋斗，只有她，带着我玩。”
“别人只关心我飞的累不累，只有她关心我飞的高不高。”
“我谢谢她。”
许思存隐忍不发，怒气透过眼睛传递给台上的段敬驰。
我也谢谢你。
课后就被徐昇叫过去语重心长地聊了聊人生，话里话外让她救救段敬驰的语文英语。
许思存呵呵几声，答应下来。
回到教室，姜芸递过来一张电影票，“别气了别气了，我们明天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许思存有点好奇，“票是……？”
姜芸悄悄指了指后面，许思存看到正低头算题的秦言。
“他妈妈请全班看的。”
许思存瞳孔地震，咽了咽口水比了个大拇指。
秦言不太喜欢这种方式，郑箐没经过他同意擅自为他自己的事情做主的方法，几乎贯穿了他整个学生时代。
也许是她离婚以后性格变的强势，但让他真的很不舒服。
他没参加月考，徐昇让他先跟着进度适应一下，他确实适应的挺好的，内容基本都会，没什么特别难的。
刚开不久的影院，郑箐给他们班包了场，说秦言不太爱说话，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和他交流。
其实她不用这样做，主动找秦言的也不少。
不乏一众女生。
长得好学习好，性格还好，谁看了不迷糊。
这时候性格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段敬驰纵然长得也很帅，但不太爱理人，嘴巴也毒，又拽又狂，整天没个正形。
没几个人敢找他说话。
姜芸挨着许思存坐，她们两个中间放着桶爆米花。
姜芸小声和她聊天。
“听说秦大佬家可有钱了，父母都是商人。”
“看着也是。”
“这部电影是关于爱情的吗？”
“你别说，还真是。”
郑箐不知道选什么样的电影，她平时也不太爱看这些东西，找了个合适的时间的就买了票。
嗯，青春校园爱情片。
电影开场，左手边又坐了个人，许思存看了他一眼。
段敬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