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蓁蓁看见来人后,蹭地一下站起身,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满:“祁铭远,我们今天特意庆祝岁岁回国,你怎么现在才到?一点都没有诚意。”
祁铭远望向沈今岁和乔云舒,微微颔首打招呼。
然后,他的视线徐徐落在贺蓁蓁身上,无奈轻笑,开口的语调吊儿郎当:“贺大小姐,我才结束工作就赶过来,这还没有诚意?”
祁铭远落座在她们三人对面的沙发上,侍应生见状,在桌子上的空杯中添上茶水,谨慎地移到他面前。
贺蓁蓁表达怀疑,嘀咕一句:“你有那么忙吗?”
祁铭远眉头一挑,“当然了,又不像你一样游手好闲。”
贺蓁蓁立即反驳,“我怎么就游手好闲了?我明明是自由小说作者,而且还有专属的编辑!”
“写那种乱七八糟的小说也算是事业?”祁铭远问她。
贺蓁蓁坐回到沙发上,出声强调,“我写的是爱情小说!你不懂就别乱说。”
“哦。”
贺蓁蓁“切”了一声,念叨着:“那你前几天还陪我和云舒去听演唱会、看摄影展?”
祁铭远慢悠悠地向她解释:“因为我那几天刚好有空而已。”
末了,他又补充一个字:“蠢。”
贺蓁蓁骤然炸毛,怒吼道:“祁铭远,你才是蠢蛋!”
贺蓁蓁决定把祁铭远写进下一本小说里面,让他成为苦情男配,女主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沈今岁和乔云舒都瞧了一眼正在互怼的两人,对于眼前的这番情景早已见怪不怪了,完全是一对欢喜冤家。
贺蓁蓁与祁铭远从小便相识,两家人还住在同一个别墅区。
沈今岁和乔云舒、贺蓁蓁是初中同学,三个人特别有缘分,都比同班同学小一岁。
祁铭远与她们同校,是她们的学长,他经常会跟着贺蓁蓁一起。
所以,沈今岁和乔云舒自然都认识祁铭远。
沈今岁的母亲和乔云舒的母亲是相识很多年的闺蜜,而乔云舒与贺蓁蓁后来不仅是高中同学,还同在京大读书。
因此,就算沈今岁在初中毕业后出国念书,也不影响三人的感情。
而且她每年放长假回京的时候,都会与她们相聚,而贺蓁蓁有时候也会叫上祁铭远。
接下来,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隔壁的餐厅。
这时候,侍应生开始上菜。
结束晚餐以后,几人各自回家。
沈今岁刚刚走出会所大门口,就听见让她感到晦气的声音——
“岁岁。”
沈今岁睥睨了一眼正迎面走来的男人,不打算理会他,准备直接离开。
可是,裴迟玙却快步走上前挡在她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沈今岁抬眸,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裴迟玙,好狗不挡道。”
裴迟玙仿佛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眼尾勾着弧度,温声问她:“岁岁,你消气了没有?”
沈今岁甩了他一个白眼,嗓音冷淡:“我们几个月前就已经分手了。”
裴迟玙注视她,语气里似乎带着轻哄,“那天你听到的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当时说完就后悔了,可以给你解释。”
“不用解释,我听得一清二楚。”
裴迟玙的眉头轻蹙,“岁岁,你真的误会了。”
沈今岁忽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助感,再次强调,“裴迟玙,我们已经分手几个月了,你现在才来说这些话,而且也没有必要向我解释。”
裴迟玙的神色闪过一丝后悔,连忙说道:“岁岁,我前几个月在忙裴氏的一个重要项目,所以才没有时间来找你。”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没有必要对我解释。”
沈今岁说完便绕过裴迟玙,准备往前走去。
裴迟玙倏忽伸手抓住她皓白细嫩的手腕,这时候的口吻有些不耐烦:“沈今岁,你闹够了没有?我都说了会给你解释。”
沈今岁精致的眉轻轻皱起,颇为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下一秒,她的神情冰冷,开口的声线凛冽:“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裴迟玙深呼一口气,他那天说的那番话,其实是半真半假。
他的朋友们都知道自己跑去国外追求一个女生,还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他们每次提起这件事都会打趣他,所以,他说那些话只是想在朋友面前赚回面子。
还有一个原因,傅悦妍是他父亲给自己定下的未婚妻,联姻于他而言只有好处,也是他事业上的助力。
他没有想到,那天会有人突然提到沈今岁,他原本是想两边都瞒住。
所以,他当时那样讲,同时也是想稳住傅悦妍而已。
裴迟玙能看得出来沈今岁的家世背景应该还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他们裴家。
思索片刻后,裴迟玙似笑非笑,循循善诱:“岁岁,我知道你的家境富裕,但是放在京市来看却远远还不够。如果你继续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
“打住。”沈今岁蓦然打断他的话,冷笑了一声后质问他,“听你这些话的意思,还真的想包养我?”
刹那间,空气有几秒的寂静。
裴迟玙的眉头深深皱起,口吻夹杂着不耐烦:“岁岁,有些话可以不用说得这样难听。”
沈今岁抱臂,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裴迟玙如此普信?
她真是看走了眼。
思及此,沈今岁娇美俏丽的狐狸眼染上一丝不屑,嗤笑讽刺道:“难道你想以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裴迟玙,我记得你说过,裴家现在还不是由你做主,你有那个资格吗?”
彼此对视了半晌,裴迟玙的脸色猛地有些难堪,额角筋脉突突地跳了几下,似乎是被人戳破了隐秘的心事一般。
他怔默了几秒,口吻坚定:“岁岁,我不会放弃你,之前能用一年的时间追到你,现在也能挽回你。”
沈今岁实在忍不住,连续怒骂他几句——
“滚!”
“神经病!”
“如果你有病的话就去医院检查开药,以后别在我的面前碍眼,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随后,沈今岁不再搭理裴迟玙,快速绕过他,走进会所一楼的洗手间。
裴迟玙沉默无言地盯着沈今岁离开的背影,黑眸沉沉,唇线紧抿。
他蓦然觉得后悔,或许那天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沈今岁毕竟是自己花费了一年的时间才追到的女生,对她肯定有感情,也舍不得她。
易航走到裴迟玙的身边,扯了扯嘴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那天明明提醒你了,结果你还是说出那样的话。”
易航当初因为好奇,想看看自己好兄弟追求许久的女生,所以才跟着裴迟玙去了几次国外。
虽然易航和沈今岁的来往次数不多,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不吃回头草的女生,尤其是听到裴迟玙讲出那样的话后。
裴迟玙的眼眸深如潭水,慢慢吐出一句话:“反正她以后都生活在京市,我们总会再见面,我绝对不会放弃她。”
易航摇摇头,慢悠悠开口:“沈今岁可不像是会和前任纠缠不清的女生,我能看得出来她对待感情的态度既拿得起也放得下。”
这句话,字字直戳肺管子,也戳他心窝。
裴迟玙闻言瞳孔骤缩,薄唇几度开合,最终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是抬眸睨了易航一眼。
见裴迟玙不说话,易航又问他:“你现在想要挽回沈今岁,究竟是想让她做你的女朋友,还是你包养的情人?”
紧接着,易航撇撇嘴,又在心里暗戳戳补了一句,沈今岁的家世不一定比你差,你怎么就那样有自信?
他刚才可是瞧见了沈今岁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绝对不是一般有钱家庭能买到的款式。
他这个好兄弟的观察能力怎么这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