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顿时生出了一种把陈燕狠狠地按在身下的想法。
可随即他便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这么做。
顾秋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道:“陈燕姐,我不看,你先下来。”
陈燕回过神来,咬着唇,犹豫着松开了顾秋。
顾秋很识趣,“你先穿衣服,我在那边等你。”
等陈燕穿好衣服出来,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没有干透的衣服,和挤得出水的内衣,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总比刚才在山上的毛虫毒要好多了。
回去的时候,陈燕一言不发,根本不敢正视顾秋的目光。顾秋也不好意思再招呼她,一路的气氛很怪异。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下午,两人整理起之前拍的资料,便很默契地不在提起上午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整理完资料的顾秋和陈燕就动身回去了。
路上,顾秋见陈燕背了满满一大包东西,不解的问:“燕姐,你这一大包东西是什么?”
“都是一些土特产。”
陈燕说着打开背包介绍道:“这些是村里的老中医给配的草药,我婆婆有高血压,听说这些草药很灵,还有这个,咱们上次喝的酒,准备带回去给我老公尝尝。”
听着陈燕一脸笑容的介绍着这些东西,顾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一路回到县里,顾秋回了自己的出租屋,陈燕则带着一大包东西回她自己家。
陈燕的家,在老县政府家属区。
这里的房子,都是以前的老式房,基本上清一色的五层楼。
本来陈燕公公当常务副县长的时候,他们还住在新县政府家属区,四房二厅,一百多平的大房子里。
公公去世后,上面借口调整房子,把她们一家人安置到了老县政府家属区。
现在一家三口,挤在五十几平米的空间。
回到家中,屋子里漆黑一片。
陈燕还以为他们不在家,打开灯的时候,却见客厅里坐着她老公李沉浮。
李沉浮三十一岁,大陈燕四岁,澳洲留学生。出事之前,他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县长公子,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两人结婚仅仅不到一周的时候,李沉浮在会朋友回家的路上,一场车祸毁了他人生所有梦想。然而,这仅仅只是悲剧的开始。
不到一年之久,身为常务副县长的陈燕公公,在办公室突然重病,被诊断出是脑溢血。
接连而来的打击,让李沉浮从此一蹶不振。
客厅里飘散着烟雾,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烟蒂。
打开灯的时候,客厅的轮椅上出现了李沉浮那张憔悴而失落的脸。
陈燕的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但这种压抑的情绪她也早已经习惯了。
将包放下,推开窗,打开门,拿了扫把来扫地。
李沉浮坐在轮椅上,突然发火,把茶几上的杯子打翻。
婆婆从卧室里出来,“你还记得有个家?早就跟你说了,不想回家就不要回了,免得我们母子拖累你。你还年轻,外面大把大把的男人,你还回来干嘛!”
陈燕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看到李沉浮的脸色格外阴郁,她就道:“吃饭了吗?”
李沉浮也不吱声,自己推着轮子往卧室里走。
陈燕道:“我来推你!”
婆婆冲过来,一把推开陈燕。
“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家沉浮能照顾好自己。”
这一推,陈燕倒在刚才的玻璃碎片上。
一缕鲜血冒出来,陈燕咬咬牙,坐在地上,强忍着泪水。
李沉浮听到声音,停顿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婆婆走过来,指着陈燕道:“几天都不回来了,你还把这里当家吗,我早跟你说过,要是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何必为难自己?你在外面乱搞,给沉浮戴帽子,脊梁骨都让人戳穿了。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李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走吧走吧,别在这里假惺惺,装可怜。以后你走你的路,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在外面有人了也好,飞黄腾达也罢,都与我们无关。”
陈燕无言,自己爬起来,继续扫地。
婆婆骂了一通,砰地关了门,回卧室去了。
李沉浮在房间里,双手捂着脸。
他的头发很长了,看不到他的表情。
卧室的墙壁上,还挂着两人亲密无间的结婚照。
照片上,俊男俏女,端是一对璧人。
李沉浮抬起头,望着床头的那张照片,突然抓起只瓶子,当——
挂在床头的照片掉下来,落在被子上。
那只瓶子砸在墙上,玻璃片碎了一地。
陈燕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心房剧烈的收缩。
那种感觉,仿佛被人生生的捅了一刀。
收拾干净客厅,陈燕来到卧室。
李沉浮背对着她,脸色十分憔悴,消沉。
突然,他眼眶里,涌出一股无边的恨意!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跟你结婚,我怎么会出车祸,我们家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李沉浮疯狂的咆哮道。
听着李沉浮的埋怨,陈燕突然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这些事情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可李沉浮母子需要一个人来充当他们的撒气桶,别人口中的扫把星。
陈燕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觉得好过一些,那你就这么想吧……”
李沉浮攥紧了拳头,钢牙咬碎。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