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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后录 莓事会好的 2068 2024-05-22 07:51

  云瑶看着佟杨氏坐上牛车,笑着用力挥手。

  直到牛车驶出老远,又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了,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把头巾裹得更紧。

  现在开始,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在回客栈的路上买了两张白饼,带过来的干粮因为佟杨氏突如其来的病倒,已经吃完,这两张白饼,一张今晚吃,一张明早吃,客栈里有热水,泡开就是一顿饭。

  把手心盖在小腹上,虽然没有明显隆起,但云瑶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和自己休戚与共。

  不是她不舍得吃好的,而是在找到那位公子之前,她要尽量省着。

  到了客栈,天已经昏暗,老板娘见到云瑶,脸上露出笑容,问:“你娘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云瑶来到庆白县之后,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老板娘,知道只是随口问问,她却不敢说实话,说:“在后面买东西,等会就回来了。”

  老板娘笑着点点头。

  云瑶住的是二楼最边上的房间,中间要经过三个房间,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听到旁边那间房传来杯盏相撞的声音,是男人在举杯喝酒。

  云瑶刚住进来的第一天就碰到过那几个人,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个瘦瘦小小贼眉鼠眼,一个瘦高个子面上有疤,当时她和佟杨氏连忙闪避,却不知道这两人住了几天还没走。

  这时,又是杯子撞击的声音,里面一人说:“来,干一个!等那小娘们娘俩回来,你我成就好事,再去醉红楼喝个痛快!”

  另一人嘿嘿一笑,“不错,老货年纪大了,又生了病,到时候把她打晕,小娘们就任我们做什么了……等玩完小娘们,再搜搜看有没有银子,有最好,没有就把小娘们卖了……”

  “哥,这毕竟是县里,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会不会不好得手?”

  “怕什么?一老一少,没有男人,还不是任我们为所欲为?要是小娘们事后反抗得太厉害,不卖也成,晾她遇到这种事也不敢声张。”

  “行,听哥的!哥,再喝一杯!”

  两人明显喝醉了,不然不可能说话这么大声。

  云瑶全身冰凉。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转身离开,但房间里面还有没收拾的包袱。

  现在离开,又能去哪里呢?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都有危险。

  一瞬间,云瑶想到了许多。

  她悄声回到房间,也许是她动静够小,也许是隔壁喝酒正酣,似乎不知道她回来了,仍然传来杯盏相撞的声响,偶尔还有笑声。

  云瑶收拾好包袱,塞在被子下面,直到隔壁的声音变小,猜测他们准备动手了,才开始说话。

  “娘,你怎么生病了,还病得这么厉害?”从她喉咙中发出的,赫然是成熟男子的声音。

  这是云瑶只有佟嘉年知道的秘密。

  她会模仿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小的时候,她跟着佟嘉年去镇上看过一次戏,戏台上咚咚锵锵的场景一下子就让她入迷了。可惜,和山镇是个小地方,好几年才有一次唱戏的过来,每次都演几场就走。

  佟嘉年不忍看她失望的表情,就说陪她演戏。

  她一开始学着戏里的娘子们说话,后来发现还可以发出男子的声音,喉咙压紧就行了。

  佟杨氏撞见过一次,被斥责之后,云瑶就很少学了。

  但怎么发出男子的声音,她还是记得的,此时说出的,也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别提了,咳咳……你这不孝子,迟迟不来接你娘过来享福,还要我们过来找你,咳咳……”

  佟杨氏的声音反倒不太好模仿,云瑶担心模仿得不像,刻意加了几声咳嗽。

  “娘,是我的不对,店铺生意太忙了,老爷器重我,我怎么敢在这时离开?”

  云瑶给莫须有的哥哥捏造了一个背景,娘在路上的时候说过,像她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很容易被人当软柿子捏。

  她这时还不知道,开店铺并不算什么。

  但比起乡间农民,总归好了一点。

  “娘,你别怪大哥了,他不是有意的。哥,我们是现在就去你新买的宅子吗?”这是云瑶自己的声音,说到后面有些雀跃。

  “现在天色暗了,宅子也刚刚到手,还没有打扫,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去新宅子,顺便带你们去见老爷。”

  “咳咳……不孝子,让你老娘和亲妹妹住了几日客栈,也不怕我们在外面出事,咳咳……”

  “之前是我不好,今晚我守着你们睡,能出什么事?娘别忘了,我没来县里之前,可是徒手打过大虫的。”男声颇有些傲然。

  门外两个想做不轨之事的歹人,听到这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高个的那个挥挥手,两人悄悄回到隔壁。

  “哥,就这么算了?”

  矮个子有点不甘心,被高个瞪了一眼。

  “你个猪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该退,这人在县里是有东家的,明天还要带老娘妹子见东家,要是这东家有点能量,我们就走不出庆白县了!”

  高个子说得有理有据,实则是被打大虫吓到了。

  这些年的酒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怎么敢和徒手能打大虫的人对上。

  云瑶又假扮几人,说了一会话。

  她一直注意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说话,一边想若是那两个歹人进来了怎么办?先把桌上的热水壶扔到高个脸上,再猛地推开瘦的那个,趁其不备跑下楼。

  说完话,又在房间时而重重走路,时而轻声走路,整理床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直到确定今晚不会有危险了,才抱着包袱合衣躺下,床边手伸得到的地方放上茶壶。

  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天一亮,云瑶就醒了过来,侧耳听到隔壁发出的鼾声,挎上包袱悄声离开了客栈。

  要找到那位公子,比她想象中艰难得多。

  她不由想起他出现的那夜,风雨交加,雷声阵阵,寒夜之中,他又是什么心情?

  云瑶按在他留下的那块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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