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月眠平躺在床上,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话虽然狠话放出去了,可她这会儿又不是很确定那枚玉佩到底会不会被还回来,就像她突然恍惚起来,从那个男人脖子上拽下来的玉佩到底是跟自己的行李放在一处了,还是出门的时候顺手揣在身上了?
她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半天也理不出来头绪。
一块玉佩丢了也就丢了,关键是她现在突然知道了这块玉佩价值一百万,那滋味,好像直接丢的就是一百万块钱一样难受。
江月眠越想越不得劲,于是蹭的一下从床上跃起,准备沿着今天走过的路找一圈,虽然知道找到的希望不是很大,但人吗,心里面总是会揣着一点侥幸。
刚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江月眠就和江建业撞了个正着。
“站住,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往哪走?”
听见父亲的质问声,江月眠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
“你这个死丫头,耳朵聋了吗?”江建业提高音量,语气中具是怒意。
“是,聋了聋了,”江月眠顺着父亲的话说下去,“所以千万别给我说话,说了我也听不见。”
言及此处,江建业一瞬怒火中烧,可一想到还有件重要的事情,他又硬生生的将涌至胸口处的怒意压了回去,沉着嗓子道,“江月眠,今天不许再出门了,一会儿墨家少爷会来家里看你。”
“嗯?”江月眠的脚步戛然而止,她转过头来看着被自己帅在身后的中年男人,“墨辞煦要来?”
看见自己这个女儿总算有了正常人的反应,江建业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他将江月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目光触及对方身上并不怎么样的着装,刚刚舒展的眉头立马又紧紧皱了起来。
“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样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赶紧的,一会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别给我们江家丢人。”
语毕,江建业将手背在身后,擦着江月眠的肩膀走远。
江月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为了方便行事,她并没有像江悠然一样成天穿着类似于洋娃娃般精致的裙子,而是选择了稍微偏男性化一点的衣裤装扮,她没觉着自己这样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江建业的话虽然听进耳朵里面去了,可眼下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墨辞煦,比起跟未来的丈夫见面,当下的江月眠觉着还是赶紧找回自个儿丢失的一百万更为重要。
于是,在江建业走远后,她想也没想的离开别墅沿着今天走过的路寻找起来。
江家的企业和财大气粗的墨家比起来,虽然算不了什么,但碍于两家即将结成的姻亲关系,墨辞煦还是让助手提着礼物很正式的登门拜访。
高价定制的巨额豪车停在江家别墅外,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快步走下驾驶位,行至车辆右后方恭恭敬敬的替还坐在里面的年轻男子拉开车门,并说了句,“墨少,咱们到江家了。”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瞟了眼外头,迈开脚走下,他头探出车外的时候,立即有一只手伸出去,帮他挡在了车顶最易磕到头的位置。
早早等在门外的江建业见状,立马迎上去笑呵呵的寒暄,“墨少,您终于来了,快请进屋里坐。”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张了张嘴,似想纠正什么,但看见江建业那张曲意逢迎的脸,又将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
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太多巴结人的嘴脸,只是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岳父也会是这样的人。
客人刚刚走进大厅,江建业便吩咐曾玲珍立马喊江月眠前来,曾玲珍和张妈两个人将别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江月眠的影子。
“那个……”江建业略感抱歉的看着墨辞煦,“墨少,我那个女儿贪玩,这会儿可能出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要不咱们多坐坐等等?”
棱角分明的年轻男子抬了抬眼皮,他眼锋扫过来那一瞬,带起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
“江叔叔,江小姐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适才故意躲开的……咳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墨辞煦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此时,江建业早被他这句问话吓的丢了半条魂,生怕因此攀不上墨家,他赶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墨少可千万别这么想,我那个女儿最喜欢墨少了,哪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止住了咳声,墨辞煦平静的注视着这个急于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有三分讥讽意味的笑,“江叔叔说笑了,我和江小姐压根儿就没有见过面,她如何喜欢我?”
说完,墨辞煦端起面前冒着缭绕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的道,“外面的人都传我是个痨病鬼,这位江小姐恐怕躲我都来不及吧?”
他的话说的不轻不重,语气亦是云淡风轻,可听进江建业耳朵里,却叫他猛然心惊。
江悠然躲在二楼的楼梯间往下看,因为距离太远,她根本就听不见客厅里的谈话声,只隐隐瞧见自己父亲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
做了江建业这么多年的女儿,她哪里瞧见过自己父亲这般模样,不禁在心里暗暗想,这位墨家的少爷看来是个厉害人物,只可惜……
因为墨辞煦背对着江悠然所在的方向坐着,江悠然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从那副笔挺的背影来看,应该不是个难看的人。
正当江悠然注视着墨辞煦的背影偷偷揣摩对方的长相时,那个男人仿佛有所感知似的,突然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幸而江悠然反应快,在墨辞煦的眸光扫过来时收回了探出去的脑袋。
方才电光火石间,江悠然瞟到了一眼墨辞煦的长相,那一眼,让她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就连一向绵长的呼吸也在顷刻之间变的急促。
这一霎那,江悠然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刚刚瞥见的那张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