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这又是在提醒我。
以前她也提醒过我的,想同我暗示张庆的不忠,可我总没往深的想。
如今想来,她也挺为难的,怕我发现不了张庆的不忠而继续被蒙骗,又怕我发现了张庆的不忠而难过。
苏娘到底年长些,看出了我神情的异常,她沉吟片刻还是开口了:
“姑娘,你当初就不该让那吴家表妹进府的。姑爷他,他,哎!”
我扯了扯嘴角:
“现在不说这个了。你们去将府里的其他人都叫起来,让他们都去吴小蝶的迎春苑。”
张家母子在下人的晚饭里加了昏睡散,故而此时府中下人都在昏睡中。
苏娘似乎明白我想做什么:
“姑娘这是要去捉奸吗?”
我点头。
她有些顾忌:
“这事要是闹出去,只怕名声不好。”
我冷冷一笑:
“里子都没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小翠对我的做法极其赞同:
“明明只是个赘婿,竟敢偷人,实在太可恨了。还有那亲家夫人,吃穿用度全是咱们李家的,竟还处处打压姑娘,真是猪油蒙了心了。难不成她想当咱们李家的当家主母吗?”
对,张庆是赘婿。
五年前,我的父亲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张家母子,不仅供他们母子衣食住行,还供张庆读书。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父亲的?
三年前,我的好婆母张吴氏趁我父亲不在时,将一条五花蛇放进我父亲的被窝之中。
当天夜里,我的父亲命丧黄泉。
从前,我不明真相,真心实意对待他们母子,可到头,换来的是他们又一次的毒害。
他们在我的安胎药里下毒,在我生产之夜,将府中下人统统迷晕,害我与孩子惨死产床。
这一桩桩一笔笔的血债,我定会同他们母子算清。
当我到达吴小蝶的迎春苑时,府中的下人已经都在场了。
张庆与吴小蝶还在那儿,只是上头盖了遮羞的锦被。
张母已经从我家的藏宝阁里出来,她命令府中下人去找大夫,可下人们似被使了魔法般,都说迈不开脚。
她见到我来,先是有些惊慌,但仗着在场人多,很快就恢复过来,然后用试探地口吻问:
“盼儿,是你吗?”
我笑:
“母亲,你这是怎么啦?为何这样问?”
张母再三确认我还活着,就飞身过来,抓着我的手,用命令的口吻道:
“盼儿,你快让人去找大夫。”
我挑眉,假意不知情,问:
“母亲莫急,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我要进屋,张母却死死拦住我。
我心下冷笑,面上笑嘻嘻:
“怎么,这屋里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看的吗?”
张母一时回答不上来。
同我一道来的苏娘与小翠直接上前将她撞开,而我则大步进了屋子。
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大开了眼界。
场面一度很寂静,也很尴尬。
显然,谁也没想到一直以来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姑爷,竟然会在妻子生产的这个当口,干出此等龌龊事。
张母尖叫起来:
“都别看了,都不许看,都给我滚出去……”
可又有谁会听她的话呢。
我是宅心仁厚的,并没有对张庆以及吴小蝶过分苛责,甚至还很宽容地让府里下人去请了大夫。
对,我让人请来了城南城北城东城西的大夫。
次日,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家的丑事。
我本可以趁机将张家母子赶出李府,然后让他们在某个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死去,可我并没有那么做。
我要将他们留在身边,慢慢地磋磨。
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