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辰安现在才知道害怕,缩在秦妙怀中嚎啕大哭,还一个劲儿喊疼,要江辞给他报仇。
江辞几欲动手,都被仅存的理智劝下了。
侯府如今大不如前,入不敷出,全靠苏言熹撑着。
若是沉底得罪了苏言熹,她恼怒之下,不再帮侯府填窟窿,他们的潇洒日子便没了。
片刻思虑后,江辞才逐渐平复下来,眉头紧皱,道:“安儿冲动,也是因为孝顺,若你能当他的母亲,他将来也会全心护着你。”
“不必。”苏言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道:“把卖身契拿来,让秦小姐签了,将她母子二人关进柴房,好生学学规矩,若哪天贵人上门,他们不知轻重,不懂礼数,得罪了贵人,十个脑袋都不够他们砍。”
“夫君……”秦妙抱着江辰安,楚楚可怜的看向江辞,希望他能开口。
可江辞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而一旁的嬷嬷得到苏言熹眼神示意,上前便甩了秦妙一耳光,拧着她的耳朵骂道:“贱婢,侯爷岂是你能高攀的?跟我下去。”
话落,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就拽着秦妙和江辰安母子退下。
江辰安嚎啕大哭,闹着要爹爹救他们。
可江辞一心权衡利弊,怕彻底惹恼苏言熹,也怕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只得暂时隐忍。
“侯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待我的人调教好那两个贱奴,自会送到侯爷院子去。”
话落,她便不管江辞,转身回房。
待他离开后,苏言熹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松懈了三分。
前世,江辞在回京之前就跟三皇子勾结在一起,暗中为三皇子做了许多不能见光的勾当,如今他以大难不死的由头回到京城,想必是他和三皇子的阴谋要开始了。
苏家,首当其冲。
想到前世苏家血流成河的画面,苏言熹便如万箭穿心般痛苦。
这辈子,她绝不会给三皇子和江辞陷害苏家的机会。
她当即提笔写下一封信,唤来她的陪嫁小厮,道:“将信送到父亲手中,切记不要让别人知道。”
小厮鲜少见到她如此严肃的模样,当即应了一声,便揣着信匆忙离开了。
黄昏时分。
暮色染上苏言熹的青色衣衫,衬得她愈发倾城动人。
她一手拨弄算盘,一手按着账本,将上面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老夫人,夫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谁也不见,老夫人明日再来吧。”白絮挡在院门口,坚持不让江老夫人进院子。
闻声抬头的苏言熹道:“请母亲进来吧。”
江老夫人冷冷瞪了白絮一眼,大步走了进来,道:“熹儿不是好好的吗?还有精神看账本,如此,应该有精神听我这个老太婆说上几句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苏言熹想笑。
前世她对江老夫人恭敬孝顺,哪怕江老夫人对她多有埋怨,她也尽心尽力,谁知江老夫人从始至终都知道,当初死在战场上的江辞根本没死,而是假死,暗中跟秦妙回到京城过好日子。
在江辞和秦妙回到侯府,江老夫人更是偏袒秦妙,对她处处算计,只因秦妙给她生了个孙子。
多可笑!
见她一言不发,江老夫人只当她心虚,训斥道:“你身边的婢女愈发没规矩了,连我都敢拦,快将卖身契给我,我明儿个就将她卖给人牙子。”
“我的人,何时轮到母亲指手画脚了?”
苏言熹打断江老夫人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母亲不如开门见山,我很忙。”
说着,她刻意摔了手上的账本。
江老夫人心知侯府靠着苏言熹的嫁妆过日子,勉强收敛几分,道:“我儿回来了,虽说他带了个外室和孩子,但你毕竟是正室夫人,应当大度些,别显得侯府小肚鸡肠,容不下人。”
“是吗?”
苏言熹挑眉,“那我这就派人将父亲和青姨娘接回来,跟母亲一家团聚。”
“你!”江老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敢!”
她佯装无辜的看向江老夫人,道:“我也是为了彰显母亲的大度啊。”
老侯爷年轻时跟青姨娘两情相悦,是江老夫人横刀夺爱,请求皇上赐婚,强行嫁给老侯爷的,青姨娘迫不得已,只能嫁给老侯爷为妾。
青姨娘,就是江老夫人的心头刺。
眼看江老夫人气得捂着胸口要装晕,她却毫不关心,淡漠道:“老夫人身体不适,快送老夫人回去,近日天凉,没事少让她出来走动,免得着凉。”
侯府上下皆是人精,自然能听懂她的意思。
可自以为是的江老夫人还以为苏言熹怕了她了,殊不知她被苏言熹变相的软禁在院子里了。
次日一早,老侯爷和青姨娘就大张旗鼓的回到侯府,还要江辞前去拜见。
江老夫人得知此事,气得在房里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
苏言熹听说后,便道:“不用给她送新的去了,砸碎了茶盏便渴着,再不济用手捧着喝,只要她不嫌烫手。”
白絮当即就把此事交代了下去。
当天正午,江老夫人的饭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取而代之的是青菜白粥,寡淡无味。
她当即摔了碗筷,要苏言熹给她买宝满楼的香酥金丝鸭和水晶肘子。
苏言熹对此嗤之以鼻。
前世好吃好喝的供着,供出一个祖宗,这辈子就饿着吧,饿一饿,脑子就清醒了。
她吩咐下人,定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老侯爷和青姨娘,两人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全因前世二人是侯府唯一为她着想说话的人,只可惜二人最后被江辞那个畜生害死了。
希望这一世,他们能有一个好结局吧。
苏言熹眼底划过淡淡的冷意。
次日上午。
苏言熹方才巡视了她手下的店铺,回到侯府,下人便说五皇子带着皇上的圣旨来了。
江辞心知这个圣旨是为了夸奖他而来,站在苏言熹面前,也多了几分硬气。
谁知秦妙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抱着江辞便哭诉道:“夫君,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昨夜高烧不退,再拖下去,我怕他撑不住了。”